上官顏這才回過神來,上前端端正正衝萬九霄俯身行禮:“見過萬世……”
萬九霄兩手執著玉摺扇,也跟上官顏回了個禮,打斷上官顏的話道:“阿顏不必多禮,跟伯父伯母一般,叫我九霄即可!”
上官遠大手一揮不拘小節道:“就是!跟我們一樣,就叫九霄!九霄又不是外人!聽九霄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你還幫他煮過粥,勸他吃過藥呢!這才出去幾個月,難道就生分了不成?”
九霄?不是外人?看來父親母親是不知道萬九霄的身份吧?上官顏暗暗搖了搖頭,不知道要不要戳破萬九霄的身份。
阮氏笑道:“好了!大家別隻顧站著說話,我們到大廳裡面去吃茶用膳吧!”
“對!對!對!咱們到花廳裡邊吃邊說!”上官遠說罷,帶著阮氏走在前面,將萬九霄和上官顏領進了花廳。
上官顏藉此機會,快步走到萬九霄身邊,小聲對他說道:“萬世子,你跑到我家裡來做什麼?你刻意接近我父親母親,到底有何目的?”
萬九霄側過頭,一臉委屈地看著上官顏,壓低聲音回道:“你還好意思說!有道是父母在不遠游,你和你兄長上官華一連幾個月都不在府上,這段時間全靠我替你照顧你父母!你一回來不但不感激我,反而對我橫眉冷對,惡意中傷,這樣恐怕不太好吧?”
上官顏被噎得一時無話,有些無奈地問道:“那你究竟想怎樣?”
萬九霄輕聲道:“我從小就沒了母親,父親又只醉心於權術,家裡成日冷冷清清的,一點菸火氣都沒有!我特別羨慕你,有這樣慈愛溫暖的父母!你可不可以不揭露我的身份,讓我和伯父伯母可以多說些話,多享受一下家的溫暖!”
上官顏眉眼一低,微微頷首:“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既然我已經回來,你以後就不用常來我家了!”
萬九霄立即用扇子抵著胸口,做出無限痛苦狀:“阿顏,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我聽著好傷心啊!我們可是最交心的朋友,你既然回來了,我自然應該來得更勤才對!除了探望伯父伯母,還要看看你不是?”
上官顏聞言瞪了萬九霄一眼,正待要說話,卻聽得上官遠和阮氏笑著對她和萬九霄招手道:“阿顏,九霄,你們在聊什麼呢?快過來坐下吧!”
“好!”萬九霄抬腳走到桌邊,將袍子一掀優雅地坐了下來。
“母親!幾個月不見你和父親,我好想你們喲!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想我呀?”上官顏也撒嬌地緊挨著阮氏坐下,親親熱熱地挽著她的胳膊,活像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子。
阮氏抬手幫上官顏理了理頭髮,眸子盡是溫柔的笑意:“沒個正形!也不怕九霄看了笑話!”
上官遠笑著搖頭道:“還好華兒不在家,否則他兄妹二人湊在一起,那就更加沒個正形了!”
阮氏和上官遠拉拉雜雜,說了一些上官華和上官顏的相處日常,又問起萬九霄家裡兄弟姐妹相處的情形。
萬九霄聽說上官華和上官顏經常在一起玩鬧,不由一臉羨慕道:“家裡兄弟姐妹多就是好,不像我平日裡總是形單影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上官遠聽了大大咧咧道:“九霄不必苦惱,以後可以常到我們府上來玩!等華兒回來以後,你就又多了一個玩伴了!我們華兒為人很是謙虛懂事,又特別會關心照顧人,你們一定會處得來的!”
阮氏轉頭對立侍一旁的貼身嬤嬤蘇賢珍道:“好了,蘇嬤嬤,你去跟廚房吩咐一聲,現在可以出菜了!”
不多時,蘇嬤嬤便帶著婢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出,將一桌飯食安排得妥妥當當,飯菜的香味立時飄滿整個大廳!
“哇噻!我最愛的紅燒大閘蟹!”上官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隻大閘蟹,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一隻,吃得香噴噴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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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九霄看著也有了幾分興致,隨手也拿起一隻金黃閘蟹,優雅地掀開蟹蓋,吃著裡面的蟹黃蟹膏,只覺滿口鮮香無以形容。
阮氏卻皺了眉,對旁邊的蘇嬤嬤吩咐道:“蘇嬤嬤,蟹黃性涼,九霄身子不好,不宜多食,還是把這道菜撤了吧!”
很快那道紅燒大閘蟹便撤了,又端了養生補湯和各式點心上來,尤其是有盤糕點用花紋杯盛了,模樣漂亮,吃在嘴裡也甜甜細細的。
花紋杯裡的糕點,外面的皮酥酥的像是芝麻象眼減堞,裡面有一層栗子磨的餡,再住裡是一層花生餡。
上官顏拿起一個糕點咬了一口,不由眼前一亮,一口氣吃掉好幾個點心,只是仍舊念念不忘那沒吃夠的紅燒大閘蟹,眼睛瞟了瞟桌上的蟹殼,想著美味香辣的蟹黃蟹膏,不自覺地嚥了口口水。
“還想吃紅燒大閘蟹?”萬九霄嘴角一深,一雙狐狸眼微微笑起來,彷彿湖水般湛藍清澈,似是能看透她的心思。
上官顏臉一熱:“母親不是說了,你不能吃大閘蟹!等你走了之後,我再吃個夠!”
“平日裡看你伶牙俐齒的,沒想到還挺聽伯母的話嘛!”萬九霄蒼白溫雅的臉上笑意更深了幾分。
上官顏回敬萬九霄一個大白眼:“你不也一樣嗎?母親規勸你不要給自己扇涼風,你不也把扇子收起來了麼?”
萬九霄連連點頭道:“那倒也是!長輩的話總歸要聽的!不然的話,他們豈不是要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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