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軍營靜靜。
第二日,果然妙手公子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出現在軍營,他旁若無人地抱著素景上了車。琴英看了二人一眼,並沒說話,十萬大軍拔營出發,向下一個城池走去。
素景在車中昏睡了一日。
一日後,隊伍來到蘭城,素景醒來,下了一道命令,“通告三軍,不進城,今夜在城外安營紮寨,天亮繞過蘭城,走青山谷。”
命令一下,十萬大軍安營紮寨。
一夜無話,第二日,十萬大軍駛進青山谷。
青山谷,顧名思義,是兩條綿延的山脈合成一條山谷,這條山谷奇特,甚是蜿蜒曲折,極為不好走,原因自不比說,是兩道山溝壑由砍柴人和打獵人走出的羊腸小道。道路僅容一人一馬同行。
妙手公子和素景棄了馬車,由詩歌趕著馬車走官道奔浮雲城,二人領著十萬大軍走山谷。
如今已經春暖,草木復甦,山花爛漫,山林樹木放出枝葉,灌木叢也綻出新綠,黃鶯山雀一大早便來往樹梢唱春歌。
隊伍拉了長長的一隊,一眼望不到盡頭。
素景和妙手公子騎著馬走在前面,素景覺得太靜,回頭喊,“兄弟們,會唱山歌嗎?”
士兵們齊齊一怔,後山方向有人喊,“會!”
素景一聽是張大憨的聲音,笑問,“張沛嗎?會唱就唱一曲。”
“要我大老憨唱行,但得先聽聽大將軍唱的歌,大將軍要不領頭的話,兄弟們不唱。”張沛仗著自己的憨勁,高喊道。
“你的傷好了沒有?又皮緊了是不是?”素景問。
張大憨哎呦了一聲,隨即高喊,“韓小二,你皮緊了是不是?”
韓奕的聲音傳來,“我只知道讓大將軍唱軍歌不犯軍規。”話落,他高喊,“是不是啊,兄弟們?”
“是!”士兵們齊齊高喊。
素景點兵時,將他們給鎮住了,又親眼見她竟然見了皇上不下馬,不下跪,不見禮,竟然還摔了皇上敬酒的杯子,都心存敬畏,如今聽她清脆含笑的聲音和張沛、韓奕說話,心裡驀地都輕鬆了幾分。
“這兩個皮猴子。”素景笑了一聲,回頭對妙手公子問,“我要唱山歌,你怎麼辦?”
“跟著你唱。”妙手公子笑道。
素景頓時眉眼笑開,彎成了一彎月牙,歪著頭看著他,“好呀,那我開唱了,一會兒你可不準臉紅。”
妙手公子長長的睫毛撲閃了一下,笑著點點頭。
“哥哥哥哥你可知道?
妹妹我是多麼愛你!
請你不要一再三心兩意,
飛到東來飛到西。”
素景歌喉儂軟,忽然情真真意切切地唱了起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張沛和韓奕一起大聲拉長音起鬨。
妙手公子挑了挑眉,低頭看著素景。
素景窩在他懷裡,笑嘻嘻地看著他,嗓音霎時一改,變成男音,再度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