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紫芳下午走出家門,這城裡謝家的人最多,其餘的就全是依附謝家的人,曾紫芳很喜歡自己走到侯府,有時候從街上也看看時新的東西。
今天她沒有帶上雙胞胎的兒子,身前走著一個丫頭,慢慢的從二道街上走著。
“讓開讓開。”
有人高喊,從路口可以看到長街上有匹快馬閃過。
丫頭柳枝看了半天,直到曾紫芳喊她:“還不快點,仔細灰撲你一頭一臉。”
柳枝追上她:“奶奶,都說要打仗了,咱們侯爺要立皇嗣呢。”
這句話剛落地,長街上又是幾匹快馬閃過,曾紫芳一不小心也看的出神,耳邊聽到商鋪的談話聲。
“聽說侯爺帶回來娘娘的密旨。”
“早就該打了,侯爺不管這事誰還有能耐管?說起來還是咱們西疆好啊,一早府裡少夫人打發管事的又來說了,那城門口貼著告示,不許漲價,細糧粗糧布匹等物都不許漲價,除糧鋪外也不允許大宗兒的屯糧,可見咱們的糧食足夠吃的。”
“不允許大宗兒的屯糧是擔心有奸細買走,不過咱們的糧食確實足夠吃的,每年都安置難民,今冬不知道又跑來多少,這地一種上,明年的糧食又可以多打。”
曾紫芳微微地笑著,進京她也在,要說侯爺有沒有密旨她不知道,不過侯爺沒有進宮,進京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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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真的有密旨吧?
即使沒有,又怎麼樣呢。
曾紫芳這樣想著,見侯府的角門就在前面,和柳枝一前一後的走進去。
她是容氏的乾女兒,出嫁的時候鎮西侯府給她無數風光,守門的婆子請她快進,路過的下人也紛紛打招呼,曾紫芳周身如淋浴在融融日光裡,這讓她心底要說的話更加堅定。
“少夫人在忙?”她問一個侍立的管事婆子。
“二姑奶奶,少夫人幾時不忙過,這幾天更是忙的覺也沒空睡了,”管事的婆子這樣說話,卻是笑得合不攏嘴。
自從三王進京,傳言一波一波的出來,都說謝家一定管這件事情,整個西疆的人都在盼著,現在主人們忽然加班加點,下人們顛顛兒的跟著,個個都很自豪。
除去西疆,誰敢管這件事情?
曾寶蓮在聽管事的報物價,這是一點也不能錯的,她每天都讓管事的上街走走,再親自聽一遍,曾紫芳等到管事的報完,徐步進來。
她憋著心裡話,致使面頰通紅,曾寶蓮心疼的道:“白天日頭還毒,想來又是走來的,就幾步路也應該坐個車。”
“走走痛快,再說方便想事情,”
曾寶蓮正要問有什麼心事,曾紫芳是家裡的熟人,對管事的笑道:“媽媽大娘們,我有話和少夫人說,你們去歇息會兒,讓少夫人也喝碗茶,我說完就走,不耽誤你們很多時辰。”
管事的就退出去,杏花帶著丫頭也出去,議事廳上驟然的安靜,曾紫芳的話愈發的如炮彈般的感覺。
她開口就顫聲。
“三妹,你還記得咱們在京裡的日子嗎?”
“記得。”曾寶蓮在一堆家事裡暈頭轉向,她沒有明白曾紫芳的意思,隨口的回答。
“家裡窮,親戚們也不管,並且欺負咱們,他們還升官,祖父有那麼大的功勳,在這侯府裡尚且供的有靈位,咱們在京裡的時候有人過問嗎?”
這些話過於沉重,曾寶蓮心頭一暗,往事如煙霧般斷續浮出,照出她明朗的前程,讓她對以後的日子更加有期盼,以後的日子將由她自己把握,就像她當家一呼百應一樣,她再也不要讓別的人家步自己家的後塵,照顧不到會出現,可是曾家的冤案未免離奇。
曾紫芳也恰好提到冤案:“說一聲與強盜勾結,家歸了別人,全家流放,親戚們有過問嗎?他們照樣當官。平王府裡來罵我,有人過問嗎?三妹你帶著世子來解圍,順天府倒出來的快,平王也到,臨江侯也到,三妹,你還記得嗎?”
“二姐,我不會忘記,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曾寶蓮肅然的道,並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
曾紫芳掩面哭道:“跟著你來到西疆,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日子可以這樣好,也在這裡我嫁一個好人,三妹,街上有人說侯爺在京裡有密旨,就不算造反,沒有密旨,就算造反,我想對你說,不管有沒有密旨,侯爺要打就打吧,免得還有咱們這樣的人家就要過不下去。”
她一口氣說完,哭著跑出去。
曾寶蓮僵直的坐著,她沒有攔,這些話也在她的心裡盤旋過,早在公公進京以前,外省不斷的有人前來聯合公公出兵,少夫人經管著招待,能聽到一些話,她就曾想過,為什麼不打呢?雖然三王不是平王,打也沒有錯。
知道家裡的秘密以後,曾寶蓮不辭辛勞的做準備,也有她自身舊事的動力。
她覺得曾紫芳說的很對,又暗暗的為二姐讚賞,姐妹三個人裡面,曾紫芳是性子最軟的人,她的父親要送她當妾換官,她都肯的;嫁平王那個半老頭子,她也肯。
能說出這番話,曾寶蓮為她驕傲,曾家沒有孫子,女兒也是剛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