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西疆也打,置辦地白花錢,還是做買賣好,轉手進轉手出,銀錢很快就到手。”丘小乙是這樣想著。
丘掌櫃的撫須,拿出他幾十年裡很有閱歷的神情,悠然地道:“我看不會,西疆二十一座城咱們經過一大半,城裡的兵馬都出來過侯爺,這西疆就是打起來也不會像京裡那麼困難。”
他最有力的一句話:“主要是京裡糧食靠外省,雖有儲備卻架不住三王在京裡折騰,這西疆就是打起來,也不耽誤種地吧。”
丘小乙真的不知道他的爹怎麼這麼大的信心,西疆原本就是關城,天然就是個有仗打的地方好不好。
就要安家心情歡喜,丘小乙就沒有和他的爹爭論下去。
最前面容氏的車已經進府,曾寶蓮先一步下車,趕著過來侍候:“請母親主持家務,我在這裡迎接,他們是父母親接回來的,得我看著招待。”
“就是這樣。”容氏下車去正廳坐下,曾寶蓮守在這裡,看著每個車上下來人,凡是年老或者病弱的,曾寶蓮就親手扶上一把,鎮西侯府的下人今天也打足精神,一家一家的送到正廳上面。
七老太太到處看:“這是個廟?”
她的兒媳曾遠家的忍住笑:“這是寶蓮的家。”
“哦哦,真不是個廟麼,這氣派的......”七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走向正廳。
謝招的兒子謝飛幫忙招待男人,他的獨子九歲的謝雲走來:“父親,我可不陪你了,潤姐回來了,請我去天福號吃酒席。”
“你是陪客,記得幫忙。”謝飛和錢江等人見禮,忙的不可開交,匆忙對著兒子說兩句,就打發人送謝雲過去。
曾寶蓮把客人送到正廳上,婆媳的位置就自然變換,容氏陪著客人說話,曾寶蓮高坐在她的議事房裡,兩邊管事媽媽燕翅般排開,酒菜、房屋及各種生活用品,全要在今天準備好。
客人們實在太多,鎮西侯府住不上,城裡的客棧早就包下來,但是房裡的各樣東西要準備齊全,雖然早就來信讓備好,少夫人也得再看一眼。
這一天把她忙的腳不沾地,孩子們回來又睡下,她都顧不上問問,上夜的時辰,她坐著小轎把全家看一遍,有幾位客人如錢尚書夫人、七老太太都是住在家裡,需要再去問候一聲。
大門不關,書房裡也燈火通明,這些一直如此,當家的人從不過問,只在查過第一遍上夜,曾寶蓮來到書房回話。
她的心頭突突的喜歡,為什麼喜歡呢,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知道七老太太的到來圓了她一直的遺憾,她曾寶蓮還是有親戚走動的,而婆家能夠照顧到這麼多的人,少夫人理當自豪。
書房裡客人已經散了,也沒有等等的官員,茶香嫋嫋,聞聞味道是新換的,鎮西侯坐在中間,謝運在下首,父子看著曾寶蓮進來,就不再交談。
“父親,按您說的,有司的官員已安排好,明天就可以請大人們照舊辦公,各人的衙門後面就住家眷,他們商議公事也方便,不用走遠路。”
“嗯。”鎮西侯點點頭。
“其它的人,先在西疆城裡安頓幾天,等明天工部裡吳侍郎往新城看過規劃好,就把房屋分下去,再把田地劃出來,今年的糧食種不了,水菜還能種一茬。”
鎮西侯再說聲好,曾寶蓮就欠身出去,她的丈夫在這裡,就不好請公公早睡,可是她走出房門,身後有腳步聲,謝運跟出來。
走到臺階下的曾寶蓮回頭看,就見到燭光前的身影格外高大,謝運低聲道:“我今晚不回去。”
夜風輕送,曾寶蓮很害怕讓公公聽見,這種屬於親暱的話,只能在房裡說。
她紅著臉慌亂的道:“知道知道,你好好侍候父親。”
謝運看著她的慌張,忍不住一笑,握住曾寶蓮的手,輕輕的緊了緊,曾寶蓮感受到手上的溫度,反而不緊張也不怕鎮西侯聽到,她回身到謝運面前,為他理了理衣裳,柔聲道:“等下送夜宵來,不過你和父親也別太晚,客人已經進門,有話明天再議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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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運莞爾,妻子不知道父親和自己在說什麼,如果知道的話,她肯定不會這麼從容,想到這裡,謝運笑容加深,如果他登基的話,這是他的皇后娘娘。
鬆開手:“去吧,你也早睡,勸著母親也早睡。”
曾寶蓮在書房外面坐上小轎,覺得手上一波一波的還散發著謝運的體溫。
直覺上,她覺得有什麼暖融融的出現在周圍,她順理成章的當成和丈夫的情意,而沒有多想。
謝運回房,父子在燭下相對著又開始爭執。
“世子,還是你登基。”
“父親,理當您登基。”
父子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回到西疆和這幾年的局勢,更讓他們覺得大局已定,本就鄙視登基這認祖歸宗,現在更是父子們推辭的厲害。
夜宵送來時,父子們吃過,這才拿出一個共同的主意。
“父親,咱們登高一呼,這仗有得打呢。先不說外省要罵咱們,三王將合兵攻打西疆。”謝運陳述著他推想的局勢,只是陳述,對於打仗這事兒,謝家從不陌生。
鎮西侯早就算過日期,他說的如數家珍:“打的順利也要五年出去,打得不順利十年八年都說不好。”
父子們說到這裡,都沒有懊悔害怕這種情緒,既然決定這麼做,就一定做到底。
謝運聽完,對著父親微笑:“十年八年以後御哥也就長大,父親,這皇位還是留給御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