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走出書房,他在風中穩穩站著,撫須道:“果然來了。”
另一個男子從他身後走出,也同樣站的穩:“侯爺,我說的話沒有錯吧。”
“秦先生,我一直相信你,不過我還是懷疑你是親眼所見嗎?”
秦先生也捏著鬍子:“侯爺,泥窩國聖女廟可不好進,我是個男人。”
風在這個時候更加的大了,“啪”地一聲,鎮西侯府門外操練士兵的空地上,旗杆上的旗子斷折下來。
士兵們拾起來往府裡送,不過旗杆太高,鎮西侯遠遠的已能看到,而府裡的家人忙碌的走動著,曾寶蓮的意思讓檢查門窗,和可能砸到客人的東西。
客人都在房間裡不敢讓出來。
秦先生笑笑:“侯爺,新娶的少夫人倒也謹慎。”
鎮西侯沒有接話,已經辦過女兒生產,他不認為媳婦辦不好滿月宴,再說狂風大作是他當前的憂心。
謝運在風中走來,雖然穩,步子難免歪斜:“父親,您讓找的人找到了。”
在他的身後,有個人東倒西歪,勤煙不時扶著她,這是個女人,約有四十多歲。
鎮西侯再看秦先生,風把他的鬍鬚面容吹得一團亂,不過眼神裡頗有讚賞:“你又說對了。”
“侯爺,能不對嗎?一個月前天火,二姑娘帶來雨,現在有風,當然有剋星的人。”秦先生神色一般,不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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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西侯還是誇獎了他:“星相之學,當數先生為天下第一。”
秦先生話裡有話:“所以,我就投奔侯爺來了。”
鎮西侯微微一笑,笑容在風裡含糊的看不清。
秦先生全憑感覺,再等著,鎮西侯沒有解釋,秦先生也不著急,他憑星相學投明主,並沒有指望本人是知情人,鎮西侯一開始對他懷疑重重,就是現在也是事實擺在眼前,是個勉強相信的樣子。
看著侯爺世子和中年婦人進去,秦先生往另一個房間裡走,這是他在鎮西侯府的住處,關上房門可不是防風,而是他時常的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是一天,侍候的人都早習慣。
他有一個打磨得光潔的小盒子,外表已撫摸出包漿,點上燭火閃閃發亮如寶石,其實不過是普通的木頭,只是年代久遠。
裡面放著幾枚銅錢。
秦先生用絲帕擦手,虔誠的道:“我秦家銅錢卦,直到今天沒有失過手,容我再卜一卦,再看上一看。”
卜完,收起銅線,秦先生還是納悶:“自先祖記錄裡說,從沒有失過手,可是我再卜也是這樣,鎮西侯貴不可言,世子貴不可言,新得的二姑娘反倒命格尋常,這雨神的名聲是怎麼到二姑娘身上的呢?”
就是少夫人他也卜過,也是一般的命,可是她進門後家事清晰,親戚們無不稱讚,已經有人說少夫人的命格也好。
秦先生堅信自己沒有錯,祖宗傳下的東西不能懷疑。
書房裡,鎮西侯和謝運對中年婦人恭敬有加:“原來是昔年名醫常家的後人,常大嫂,這次只怕要有勞你了。”
常氏謙遜地道:“侯爺不必客氣,我常家的醫術到我這裡是第十二代,雖然我是女兒,既然接過祖傳,就應該盡心。”
勤煙來回話:“回侯爺,少夫人來的親戚,有一個忽然犯病,說也奇怪,他犯病的時候,街頭有人也犯病了。”
常氏起身,她是空著手進來,對勤煙道:“請還我藥箱,疫病只有我能治。”
勤煙嚇一跳:“疫病。”
鎮西侯和謝運都沒有驚奇,秦先生的卦裡早就表明,他也早就回上來。
就是雨霖落地那天的天火,秦先生也事先說過,不過雨霖降雨,他倒不知道。
常氏走出去,鎮西侯對謝運道:“你也去吧,總得裝個樣子。”
謝運答應著要走,鎮西侯又叫住他:“小心,這是病。”
目送兒子離開,鎮西侯對著剛點起的燭火出神,外面愈發的黑,沒有燭火房裡就要看不見,他靜靜的想,秦先生的卦真準,他曾疑惑的問過自己:“侯爺,你和世子的命格都極高,可是,你們家這幾代都沒有動過爵位,按理來說,應該福澤上下。”
外面已然有些亂了,鎮西侯還是坐著,微微地有笑容,算的真準。
謝運在街上忙忙碌碌的時候,曾寶蓮怒氣沒有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