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按捺心頭的不快,其實對鎮西侯在宮門殺人,等於蔑視皇帝,張毅也是不贊成的;對於容氏進宮武貴妃就失勢,張毅也是不贊成的,他認為宮裡的事情由宮裡做主,容氏不管進宮說什麼都不對,外臣哪能干涉。
再加上全家移居,張毅反對無效。
見到曾寶蓮,他總有些怪怪的,可話又不能不說,不能眼看著妻妹一錯再錯,張毅就又一次過來,他說的是二妻妹曾紫芳的親事。
二爺曾聞書肖想平王府,不肯答應謝家的親事,他認為謝家不會給他官做,而且故土難離,在石榴巷子裡找到一家姓沈的窮書生,給他幾兩銀子,讓他承認和曾紫芳定下親事。
曾寶蓮回京以後,鎮西侯府儼然是京裡的風雲人物,世子驕傲,侯爺更甚,沈家找上門,那書生名叫沈風,請出曾聞書外面說話:“一女難許幾家,當初二姑娘被平王府罵的時候,我曾偷偷看過她,從二爺手裡拿到的幾兩銀子,我送她五百錢,我本想二爺回京無望,我又暫時養不起妻子,只等我中舉再提親事,不想我晚上一步,現在提變成貪財的人,不提我不甘心,請二爺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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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聞書回家問曾紫芳,還真的有這回事情,曾紫芳收下沈風的五百錢,曾聞書如今心灰意冷,說不到早知道謝家勢大,應該答應親事這些話,而是他害得女兒被辱罵,在謝家面前丟足了人、。
在曾聞書看來,曾紫芳能平平順順的嫁個人家,他們夫妻就滿意,沈風雖窮卻肯讀書,這是曾聞書沒有過的,曾聞書心裡答應,回來和兄弟商議。
大爺曾學書如今以曾寶蓮馬首是瞻,他堅持要問過寶蓮,謝家在京裡如今都是曾寶蓮主持,婆婆只動嘴,紫芳的親事當然要問過寶蓮。
姐姐的親事請妹妹當家,張毅知道後暗笑一通,又為岳父家憂愁,如今已沒有當家的人物,女婿只能出面了。
曾寶蓮倘若答應沈風提親,也就沒有女婿一回又一回的愁,偏偏曾寶蓮去一趟西疆,主意愈發的大,沈家讓曾寶蓮一口否決。
她當時說的,就是現在面對張毅說的這些話。
“咱們家也窮過,我不小瞧他為幾兩銀子,只小瞧他為錢往身上攬產親事。親事是什麼?一輩子的大事,也能拿來賣錢嗎!是的,姐夫沒有說錯,如果我水漲船高,我眼裡看的人高,我可以給二姐找個更好的親事,決不同意二姐為什麼虛名聲許給沈家。”
張毅又弄一肚皮氣,甩下幾句氣話:“三妹,一女難許二家,不要你的親事好,就把姐姐耽誤。”
曾寶蓮氣樂掉,反問道:“什麼叫一女難許二家?二姐當初也沒有許給沈家。”
“不許,就給沈家錢?”
“給錢就算相女婿,家裡出事的時候,沈家在哪裡?”
張毅振振有詞:“沈風學弟可是沒有否認,他送給二妹五百錢呢。”
不提五百錢,曾寶蓮還不氣,提起五百錢,曾寶蓮惱火地道:“二姐當時住在姐夫家裡,有勞姐夫全家照顧,不過就當時來說,姐夫家裡缺這五百錢嗎?平王府罵上門,沈家難道不應該出面,宣告這是沈家的媳婦,為二姐保全名聲?”
“這,不是惹不起平王嗎,又不是你們家。”張毅有些詞窮。
曾寶蓮怒道:“所以惹得起平王,就認親事。如果把二姐許給沈家,以後又惹不起別的王爺,是不是要把二姐退回來!”
“不和你說了,三妹,你到底是個女子。”張毅氣呼呼的走開,真是榆木腦袋說不通,三妹讓跋扈的公婆和未婚夫慣出毛病,硬是看不清楚二妹已失名節,沈家肯要她,全家就偷笑吧。
曾寶蓮也氣,扶著豐年轉上好一會兒,看過為打尖正煮的湯水,慢慢的才好些。
這個時候,一箇中年男子走來,笑呵呵地道:“外甥媳婦,咱們就要到家了。”
曾寶蓮忙道:“是呢,舅父。”
這是容氏的兄長,容老爺,蔣氏的表兄,現在容家的當家人。
容老爺很喜歡曾寶蓮,也喜歡曾家的人,尤其和曾學書談得來,隱隱的,容老爺不無羨慕。
家裡有蔣氏母女這樣的親戚,再看看同樣窮而無依的曾家人,容老爺覺得曾學書把家當得不錯,他自己的女兒秀慧也是溫柔乖巧,見人就笑。
想想宋倩兒,容老爺搖頭,指著西疆城給曾寶蓮解說幾句。
他離開後,曾寶蓮心情好許多,舅父做事也相當利索,他到京裡後,第二天宋倩兒就出嫁,對方生得人高馬大,就是婆婆看著神色嚴厲,不過為人倒正派。
蔣氏不放心,容老爺也不想容氏再收留蔣氏,給蔣氏二百兩銀子,讓蔣氏由女婿養活。
論起來,謝家也好容家也好,都沒有瞧不起曾家,姐夫張毅每每胡言亂語瞧不起二姐,曾寶蓮暗想,他忘記二姐也是他的一家人。
吃過飯,大家上路,看著城池越來越近,每個人都油然歡喜,遠行的人歸家,新來的人要安家,這裡秀木豐林,土地呈現黑色,一看就肥沃。
城池從黑點放大時,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氣氛出來,曾寶蓮上回來西疆時並沒有,她也不時看向車外。
再近,就見到烏壓壓計程車兵策馬奔騰,他們手中的兵器高舉著,明晃晃的反光,好似煞神降人間。
張毅嚇得大叫:“哎喲,有強盜啊。”
跟隨到西疆的老兵笑話他:“張秀才,這是迎接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