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鎮西侯在宮裡說些什麼沒有人知道,只知道鎮西侯走出宮門,他還是鎮西侯,他的腰挺得還是那麼直。
“父親。”
宮門外面站著大堆的人,謝運拜下來,仰起臉笑:“父親進京的快,兒子還沒有想到您就到了。”
鎮西侯見到兒子也歡喜,他膝下就這一個孩子,笑道:“起來,”再問:
“同你媳婦還好?”
謝運沒想到父親問這句,也沒太多意外,他是家中獨子不是嗎?回身道:“好,媳婦和母親也在。”
曾寶蓮也聽到這一句,心裡暖暖的,扶著容氏走上來,容氏欠欠身子,就帶笑看丈夫,曾寶蓮跪下來,也是急切地就看鎮西侯:“父親,”然後放下心:“父親臉面還好,您路上辛苦。”
“起來吧。”
鎮西侯更加和顏悅色,看得曾家兄弟熱淚盈眶,這門親事的促成人原是鎮西侯。
曾聞書帶著激動的心情,帶著兄弟們整整衣裳,全家跪下來:“侯爺,多謝您看得上我們家吶。”
鎮西侯面不改色:“說哪裡話,與曾將軍當年的約定,我怎麼敢忘?”
疑點繼續重重,與曾將軍早有約定,這十幾年裡卻不見照拂。
曾家兄弟沒有多想,人家肯記得這親事就不錯,他們反以為曾老夫人去世的時候忘記說,畢竟曾老夫人不願意兒孫再當兵,攔下孫女兒親事也說得通。
曾老夫人揹著這黑鍋。
“侯爺!”
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將軍跪倒,這些不是從西疆走出來的,就是原籍在西疆,他們在這鎮西侯公然殺人的日子裡,公然的迎接他在宮門上。
一堆人簇擁著鎮西侯回曾家,很快訊息滿天飛,平王妃面對平王又是一通嘲諷,說武家徹底失勢,她高挑眉頭:“嘖嘖,這才是有權勢的人,宮門前一殺就是兩個,我打心裡佩服他,我不管王爺是怎麼想,我是一定要下請帖請他們夫妻做客,至於人家來不來的,反正我請了。”
臨江侯在病床上唯一盼望的就是鎮西侯死在宮裡,誰讓他在宮門前面殺人,殺的還是得寵貴妃的親族,侯夫人怕他病情加重,不肯告訴他,磨蹭到晚上臨江侯也明白了,這個時候沒有好訊息,只能是壞訊息,吐幾口血道:“貴妃果然失勢了嗎?”
曾家門上卻是門庭若市,和鎮西侯府沒有往來的京官們見到皇帝沒有處置,明白人說聖眷不同,糊塗人也說聖眷不同,來的有大部分。
曾寶蓮忙的不可開交,容氏也不能再偷懶裝老太太,鎮西侯卻先沒有出去,他佔據原本屬於謝運的書房,留下他單獨說話。
“楊歡姍呢?”
沒有進京就知道京裡動向,鎮西侯自然知道楊二姑娘與曾家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謝運陪笑:“證據不足,不過天天讓人盯著她。”
“盯著她還能出現行刺?第一批殺你的弓箭手是北王府裡的,第二批全是泥窩人,我在宮裡扣到武家頭上,可是楊歡姍更加可疑。”
鎮西侯都懶得稱呼楊二姑娘。
“是。”
謝運這就往外面走,鎮西侯還是不急著出去,捧著熱茶慢慢的喝,沒多久謝運回來:“父親,楊歡姍就在今早離京了。”
鎮西侯淡淡:“哦,我知道了。”
謝運不用想,也知道西疆會有安排,再次應客人的請求,請鎮西侯出去會客。
曾家奶奶招待女眷,曾寶蓮也免不了離開議事房,在酒席上週旋一番,等到她回來,見到蔣氏母女還是不出去,未免奇怪:“父親到了,好歹也要出去敬杯酒吧,父親現在母親那桌上呢,又不用拋頭露面的,正是時候。”
曾寶蓮對拋頭露面沒有顧忌,雖然她以前也不常出門,不過宋倩兒幾乎在謝家長大,一般來說是姑娘小姐那種。
蔣氏怒目:“這是你家的地方嗎,這是我外甥奪回來的,我們坐坐又怎麼了?”
曾寶蓮一笑隨她們去,房裡一直有丫頭在,倒不用擔心這母女做點什麼。
豐年跑出去採梅花上面的雪,自從奪回宅院,天天用梅上雪泡茶喝,剛打門簾出去,又打門簾進來,昨天輸錢的是喜春,正不高興,骨嘟起嘴:“少夫人管家呢,你又做什麼這麼大動靜?”
“回少夫人,那幾家子沒廉恥的,”豐年說著自己笑:“錢姑娘呂姑娘杜姑娘雷姑娘,往這裡來了。”
說完,對喜臉一個大鬼臉兒。
曾寶蓮奇怪:“怎麼找到這裡來?”再一想,議事房離正廳很近,可能是看到自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