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騎上馬衝出府門,迎面,兩個太監正裝肅容,緩緩地過來。
因為武貴妃省親,相關的街道戒嚴,太監們不慌不忙的下馬,剛好把臨江侯截下來:“侯爺接旨,娘娘已出宮,臨江侯府準備接駕。”
哪怕臨江侯再急,也只能下馬,哪些人在街上等待,位置站在哪裡,是事先排好的,也演習過,這就大家站定了,互相用眼神問詢。
怎麼了?
不知道啊。
最後大家看臨江侯,就看到北風裡臨江侯額頭的汗水流下來,一直流下來。
這是冷汗,看懂的人全心裡打鼓,總覺得這雪天還要更加的陰沉。
這一等就等到大半天,貴妃出宮可沒有這麼快,等到車輦過來時,再想裝糊塗的人也明白了。
這車輦外表暗沉,不知道從哪個庫裡抬出來的,裝飾上也少很多,錦簾也不夠光彩,抬輦的太監也只有八個,臨江侯說過的六十四個人,少了八分之七。
八抬大轎放在平時是大轎子,放在車輦這裡小的不夠看,整個武家人的冷汗一起下來,跟著臨江侯的一起流個不停。
宮裡到底怎麼了?
沒有人現在能解答,就都指望貴妃進房後,再問她也罷。
臨江侯夫人心裡發涼,侍候的人.....全是面生的。
等到武貴妃下輦,她的妝容還是很精美,可是目光呆滯已失去神氣,大家拜見過,就說更衣,臨江侯夫人跟進去,就見到兩個女官不客氣的攆她:“娘娘更衣,夫人外面等候。”
這是一句悄悄話也不能說,臨江侯夫人小跑著去見臨江侯,臨江侯愁容滿面:“剛剛讓人去宮裡打聽,娘娘失勢了!”
臨江侯夫人身子一歪,差點沒摔倒,她哭道:“為什麼,憑什麼呢。”
“全是謝家算計,他們家的侯夫人今天進宮,今天就出這樣的事情,”臨江侯一個字一個字地罵道:“鎮西侯,我和你誓不兩立!”
這個時候的皇后宮裡,卻是其樂融融。
.....
曾寶蓮望著平王妃,雖然她在成長的歲月裡不出家門,也暗道皇后娘娘真是個妙人,母親進宮是昨天就定下的,所以皇后娘娘一早派人在宮門接她,而平王妃這位陪客,也應該昨天定好。
平王妃對著母親實在客氣,客氣到失去親王妃對侯夫人的尊貴。
這不難想通,平王妃受伍側妃欺壓已久,誰給她扳回一口氣,由曾寶蓮率先開打的謝世子當街上打平王。
平王妃也對曾寶蓮親切含笑,把發上一枚鑲滿寶石的簪子給她,但真正的底氣在謝家,平王妃對容氏談笑風生中放低身段。
皇后娘娘難道不是個妙人嗎?
她身體不好,可以由女官作陪,也可以不賜母親宮宴,可她偏偏找來一位陪客,偏偏就是平王妃。
曾寶蓮抬頭看看宮殿上的藻井,她小的時候就聽到武貴妃的風光,現在看來,這天還是天,這地也還是地,她曾家的冤枉也一定會平掉。
跟在容氏後面走出宮門,曾寶蓮把沉甸甸的賞賜匣子交給白芍手上,容氏笑問:“累了吧?”
進宮去不能很多的人,就婆媳兩個,所以皇后的賞賜由曾寶蓮捧著。
“不累,就是沒有想到。”
曾寶蓮輕輕地笑,她沒有想到皇帝也能讓皇后壓制,武貴妃今天吃個大虧。
“沒有想到的事情可多著呢。”容氏扶著她手上車,又看著曾寶蓮也坐上來,跟來的春晴把車簾壓緊,容氏嫣然地道:“等你公公到了,還要熱鬧呢。”
“是。”
曾寶蓮小聲地說著:“多謝婆婆。”
“不用謝。”容氏笑著說過,婆媳坐車回家,宮前走到宮門上看著馬車離開,遙遙想著今晚要找個機會見侯夫人,那個人到底有沒有死丈夫?過上兩年再不死丈夫,他就回家殺人去。
見到馬車前往下一個街口,宮前把守宮門的人訓斥幾句,讓他們用心當差。
謝運在下一個街口等著,宮裡的事情,宮前一一的讓人告訴他,不過謝運見到馬車過來,心裡才覺得安妥。
“世子在車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