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自己解釋局勢,曾寶蓮很愛聽,不過也得反覆推敲,微笑道:“先生,您是想讓我守好謝家門戶麼?我還沒有過門呢,縱然過門,也由公婆和世子當家。”
“呵呵,少夫人多慮了,我說的只是如今的局勢,少夫人瞭然於心,凡事也好有個準備,以後,如果有求到少夫人的地方,晚生一定明說。”
“請先生再說。”
“平王好色,已經有好些民憤放在那裡,武貴妃試圖奪位中宮,對她怨氣的人也不少,只是沒有人肯挑出來,謝世子為少夫人衝冠一怒,這層窗戶紙可就揭開,少夫人可知道百官們現在分為幾派?”
曾寶蓮從沒有接觸過些,腦袋有些不夠用。
“我需要知道哪些,請先生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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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含蓄的有了讚賞,確實,讓一位從沒有接觸過的閨閣女子這就瞭解朝堂,並不現實,他今天過來,也只想讓少夫人知道,自己想讓她知道的事情。
“鎮西侯如今的處境,和我家東王府相同,南王和北王處也差不多,武貴妃就算看得出來陛下的為難,也沒有能耐下手,她能做的就是固寵,放著謝世子在京裡,貴妃不會放過少夫人的。”
曾寶蓮恍惚的覺得自己也曾想過,在接過錢呂雷杜四家的請帖以前,好像她就有過想法。
說起來真真可笑,她曾寶蓮定一門好的親事,這個也來要,那個也要討,說來說去,不就是曾寶蓮出身不如她們,有謝世子一句中肯的話,她曾寶蓮還偏偏就不肯讓。
聰明的道:“敢問,百官們分成幾派,與貴妃奪我的親事有關嗎?”“當然有關。武貴妃如果奪去少夫人的親事,她將如虎添翼,把中宮娘娘打下去,支援她武家的官員們自然是歡喜的。武貴妃如果奪不去少夫人的親事,朝綱正氣依然存在。”
曾寶蓮覺得自己懂了:“方先生特意的趕來,就為怕我擋不住武貴妃?如果鎮西侯府向著貴妃,你家東王不方便辦事情是嗎?”
“呵呵,少夫人真是聰明。”
方拓笑得有幾分諷刺,也許覺得曾寶蓮的話不好聽,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起身長揖:“叼擾少夫人多時,晚生告退。”
目送他走出去,曾寶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人真的當她是個糊塗的,世子京裡做出來的這些事情,如果宮中計較會是什麼後果,估計普通的老百姓也能猜得出來。
東王殿下的清客卻把矛頭往武貴妃那裡引,有膽大的世子在前面擋著,武貴妃倘若和氣便罷,如果敢逼迫,曾寶蓮也一樣不客氣。
她的親事是風裡雨裡掙來的,怒罵廝打保著的,不用方拓提醒,也不會拱手讓人。
再說世子的情話......曾寶蓮又開始犯暈乎,她從沒有想過情話可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而又纏綿無比。
老兵們充當雜役,把方拓的茶碗收走,曾寶蓮還在屏風後面容顏緋紅,那情話......
這個時候如果不清醒,估計可以徘徊一天,不過一個大膽的想法奔雷般襲來,激得曾寶蓮原地跳起來。
東王殿下要造反嗎?
不然他府上的清客犯不著挑撥到自己這裡,自己這少夫人的身份,是謝家尊稱出來的,可不是大家眼裡的貴妃。
她本來就會把對話轉給謝運,現在匆匆對著書房走去。
雪地裡清冷,梅花吐著芬芳,勤煙帶著小廝們習武,整整齊齊的呼喝聲帶動家中的氣運,也帶動曾寶蓮天然驕傲的肚腸。
家裡好與不好的,都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她站定嫣然的笑,勤煙停下來,拿手指指大紅夾棉的厚門簾,曾寶蓮會意,在書房外面的梅花林裡散步等著,寒梅胭脂般的對著她綻放,樹根那裡都凍得實在。
曾寶蓮想到看門人說的笑話,吳泰在自家門洞裡守歲,拿眼淚當祭祖的香燭,滿京的鞭炮聲他哭聲震天。
“家裡以前沒有整齊的梅花,有些是新種的,難怪他哭,可憐他收拾宅院,可憐他購買器具,也可恨他強買宅院,罷了,我們也享受的不錯,等走的時候把這宅院正式賣給他,不過可得按市價出錢,一個銅板也不可以減。”
書房裡哈哈的笑著,主人和客人都輕鬆。
要說這個人來的時候,形跡其實鬼鬼崇崇,他披著斗篷,跟做賊般的裹緊頭臉直到書房,現在對著火盆,露出他五官端正的方臉龐,氣色紅潤容光煥發,也並不是不能見人。
“聽說謝世子為紅顏什麼潑皮無賴事情都做得出來,在街上打女人,在家門口打內親,我算是開眼,原來西疆的未來主人竟然這副德性。”
謝運沒有笑話他裝神弄鬼進來,先讓來的人一通嘲笑。
“御前侍衛總管宮前居然敢給我拜年,我高看你一眼,你竟然不知道我現在是皇上的心病?”謝運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