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祼祼的心思,送到毫無防備的侯夫人面前,她張口結舌,原地眨眼好半天。
鎮西侯看著妻子發怔,有些解氣。
接曾寶蓮的陪嫁婆子知道侯爺相中曾三姑娘,小心提醒:“夫人,少夫人在回話呢。”
侯夫人一聽,就知道婆子沒有這麼大膽,這少夫人的稱呼,只能是丈夫嘴裡說出來。
她就更不想醒神,腦海中轉動的只有一個人,楊歡姍。
楊二姑娘和兒子同時在京裡。
兒子前腳走,曾家就倒黴,要說與楊家沒有關係,侯夫人是沒有證據,但是疑惑頗多。
楊家的長女美貌過人,楊家的二丫頭沒有聰明過人的名聲,卻讓人覺得鬼頭鬼腦,鬼的很。
時常看到她就不舒服。
如果與楊歡姍有關,謝家深深的對不起曾家,對不起這面前口口聲聲退親的姑娘。
在婆子的又一次提醒後,侯夫人向左右道:“扶少夫人歸座。”
曾寶蓮這一回固執,堅決不肯起來,昂然望著鎮西侯,又看侯夫人:“我確實來退親,祖父已仙去,曾家不般配,與其嫁進來讓貴府蒙羞,看別人笑話,不如呈上自知之明,請侯爺夫人答應我退親,讓我早早回家去。”
她明澈的眸光裡,沒有一絲虛假,把侯夫人打動。
一般來說,她做的決定,除去幫兒子拖延親事這種以外,鎮西侯都不會反駁。
鎮西侯的決定,侯夫人也都能理解。
她現在知道丈夫接三姑娘進府的真正原因,只看曾三姑娘堅持再堅持,這個姑娘並不是品行不好的人,那麼就要依從前言,與她定親,娶她過門。
侯夫人笑了:“誰看笑話?在這西疆的地面上,我不看別人的笑話也就罷了,誰敢看我的笑話。”
再次吩咐左右:“扶起少夫人,再去催催,世子怎麼還不來,明著告訴他,他媳婦從京裡來了,問他能躲到幾時?”
“啪!”
鎮西侯是不聽兒子還好,聽到把手中茶碗重重一放,武人手重,他沒打算摔,但是細瓷茶碗嘩啦地碎了,流了一地的茶水和碎瓷片。
侯夫人是沒讓嚇倒,只是面上無光,這一記重放,把曾寶蓮嚇狠了。
她老實的坐回去,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門外的小鶯更是面無血色,這個靈秀的丫頭豁然開朗。
開朗的是什麼呢?
謝家要娶,曾家沒能耐辭。
謝家不娶,曾家也沒能耐討。
小鶯在心裡為三姑娘捏一把汗,暗想姑娘你就少回幾句吧,等一下幫世子說幾句好話,這個是對的。
二門外面,讓找回來的謝運一路急奔,到二門時,他的奶孃守在這裡:“我的小爺,你幾時定的親,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謝運沒反應過來。
“侯爺親自從外面接回來一個姑娘,興師動眾的,用的是夫人房裡最好的人,說那姑娘是京裡來的少夫人,”
一盆雪水潑到謝運頭上,他又搖搖頭:“這不可能啊。”
他是快馬回來的,曾家就算趕來,也至少一個月以後到,而路上荒涼的地方不少,曾家就算全家趕來,也不敢保證安全。
又一個人奔來:“世子趕快,夫人發怒,問你躲到幾時,”
謝運急問:“她姓什麼?”
“姓曾,行三。”
謝運知道壞了,說不好真的是曾家的人,這曾家的人也真有本事,難道真的是乃祖父附體,晚上也敢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