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拐在路上勸了勸錢伯,讓他不要再吹牛,西疆府就要到了,吹錯牛他保護不了。
錢伯險些和他翻臉,因還有兩天的路而忍下來,但臉上氣色一看便知,這老頭兒讓崔二拐的“好心話”氣狠了。
到西疆府的時候,馬車簾子輕挑有縫,隱約可見半張芙蓉面容。
時時關注的謝湖又竊笑一回,難怪敢來“投奔”,果然生得好。
他一定不能讓老頭兒吹過牛就跑,熱情的央著錢伯住到驛站裡,並且親自要一間上房給曾家三姑娘。
姑娘進侯府,總要打扮,謝湖不但讓送去足夠的熱水,還“熱心”的地來問錢伯:“這驛站裡也招待女眷,胭脂水粉盡有,送來可好?”
錢伯心如明鏡,這位閒著沒事拿自己和三姑娘開開心,裝著看不出來:“這敢情好,有什麼姑娘家用的東西,全要。”
西疆府那位與人私奔的子弟,還沒有從眾人視線裡消失,作為謝家的人,謝湖知道鎮西侯在家裡教訓子弟們,世子更不可能成為這種人。
錢老頭兒吹的好,吹出的大牛直到今天氣勢不弱,謝湖樂得逗他玩兒,把女人用的東西,一古腦兒的送到曾寶蓮房裡。
東西送來的時候,曾寶蓮正在房裡沉思。
多虧錢伯同行,多虧遇上崔大人,她花的錢不多。
但是去買一件好衣裳嗎?曾寶蓮卻不肯。
世子的不辭而別為了什麼,如果曾家有權有勢,他還會沒禮貌的走嗎?
曾家就是這樣的窮,是他鎮西侯府求親,不是曾家攀附,再說姑娘是來退親的。
不是嗎?
不是穿上好衣裳,打扮出好容貌,送上門給謝家相看。
“姑娘,拿些錢出來,我交給錢伯,驛站里正規,姑娘關緊門自己坐會兒,我陪錢伯去相看衣裳,再買些好的脂粉,回來侍候姑娘洗浴,咱們就好去拜鎮西侯府。”
小鶯再一次地道。
她不明白路上和三姑娘說的好好的,怎麼到了地方,三姑娘就愛惜錢了呢。
可是家裡人還在煎熬中等著呢。
前往鎮西侯府一定要正式,一定不能讓人看輕才行。
但是曾寶蓮還是沒有動。
就在此時,錢伯樂呵呵的過來,雙手捧著一大堆的東西:“姑娘別挑剔,這驛站裡招待過經過的王爺女眷,動用的東西都有。”
他把東西一一放在桌子上。
這間上房招待王公貴族都不弱,傢什半舊,卻清一色的紅木。
曾寶蓮記事的時候,曾家就窮下來,但偌大的宅院裡原擺放的笨重傢什是念想,曾聞書不肯丟,哪怕桌子椅子壞而不成形狀,也原處擺著。
好木頭,曾寶蓮還認得的。
此時,她看著紅木雕喜鵲登枝的圓桌子上,擺的琳琅滿目,有各種香味的香粉,胭脂盒子都是玉的,小小的一塊有如圓鏡,光看就有價值。曾寶蓮慢慢的白了臉。
“錢伯,到了西疆以後,陪著過來的那位大人,是不是謝家的?”
說話時嗓子裡有些僵。
她知道那是位謝大人,但是不是謝家的說不好。
錢伯看得出謝湖瞧不起,自然不肯在回話的時候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