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沙漠裡發現哪怕一具不完全的屍體,只要證實是士兵,鎮西侯都會親自迎出城門。
他的理由一聽就是假的。
而且給曾家壯門面,犯不著把謝運送出去,用謝運的玩笑話來說,送半扇豬肉到曾家,也許更適合曾家現在的門面呢。
這一聽就是假話,侯夫人當然不會拆穿。
她的丈夫現在不想說,或者不能說,侯夫人從來不是煞風景的人。
她只面帶關心,核實關鍵事情:“曾家的姑娘不好,咱們家不娶?”
“當然不娶。”
鎮西侯又是一笑:“就是幼年定親的小夫妻,有一方不好了,另一方也可以退親不是嗎?”
侯夫人還沒有完全放下心,鎮西侯道:“但曾家的姑娘好,就得娶。”
想想換嫁,肯定是合適出嫁的那個姑娘不好,才換成另一個姑娘,哪怕曾家另外一個姑娘是好的,只要家裡有一位不好過的姑娘,曾家這親事等於毀了一大半。
曾夫人放下一大半的心,另外一小半打算等到派往京裡的人回來,親口說出曾家的姑娘不好,再放下不遲。
夫妻兩個說話到近二更,間中賞了賞月,睡下來不提。
......
京城的月亮肯定是好的,天子腳下沒有人敢說不好,對著天上這輪邊城的月亮呢,曾寶蓮也覺得明亮又皎潔。
錢伯剛剛離開,他是來送口信:“姑娘,再過三天咱們就到西疆首府。”
這裡是驛站。
錢伯在路上愈發的和押糧官崔二拐聊的好,雖然有時候曾寶蓮看著一大把年紀的討好人,花白頭髮晃動中總是心酸,但曾寶蓮這一路上衣食住行不用擔心,這是事實。
驛站裡不但免費供應公差們熱水酒菜,曾寶蓮還單獨分到一間房。
小鶯是家裡最機靈的丫頭,她早就打聽過:“姑娘,這間原來給崔大人住。”
錢伯硬是弄了來,並且沒問曾寶蓮要一錢銀子。
錢伯如今是大管家兼小跑腿,曾寶蓮怕他不方便,給他一些銀子,但寒酸的曾家又讓抄家,給不出太多的銀子,看看這房裡的桌椅板凳,曾寶蓮覺得她所有的銀子拿出來,也住不了幾天。
錢伯身上的錢,如果還打點崔大人,其實很不足夠。
估計早就花完了吧?
曾寶蓮這樣想,但下意識的捏著所剩無已的碎銀,實在拿不出去。
不是銀錢少而不好意思給,而是她到西疆首府西疆府以後,還要給自己辦一件見客的衣裳,還要給謝家買禮物。
不打點看守的人,會通報嗎?
曾寶蓮明知道錢伯有難處,卻無能為力。
再想下去,她隨時會哭,這個表面柔弱內心堅強的姑娘,又不願意哭。
她哭,就有用了嗎?
索性的,抬頭看月。
還是抬頭的好,至少眼淚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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