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九節蟬蛻的事情,雲霆的神『色』有些悵然,他目光深遠悠長,看著天盡端的浮雲,無可奈何的心思寫在臉上清晰可見。
“怎麼了?”南心語望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問道,她從來沒有在紀雲霆的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情,在她的眼裡,紀雲霆一直都是成竹在胸,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幅能把控一切的人物。但在雲霆這裡,她見到了另外一面的紀雲霆。
會傷心,會難過,會無奈,會失落
她有時候甚至會想,紀雲霆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情緒,只不過他從來沒有機會表現出來,支撐著她這個想法的佐證,是紀雲霆和她在一起之後,漠然冷峻的面孔線條明顯柔和了不少,眼裡也有暖意。
會說冷笑話,嘴角也會笑。
“關於你體內寒疾的事情,我查閱過宗門的藏書閣,裡面有介紹到,說是先天的極寒之力浮現。想要根除必須要將那股極寒之力牽引而出。九節蟬蛻是陽火之物,可做『藥』引,能夠將這股極寒之力牽引出來。蟬蛻年份越高,牽引成功的機率會更高。”
“宗門裡有一份九節蟬蛻,但是放在重鑾殿,用於獎勵闖過五重天的弟子。所以,闖五重天是獲得此物的唯一辦法。”雲霆說著他知道的詳情,心情頗為沉重。
“闖五重天是不是很難?”
“按照瑤歌的說法,宗門的三代,四代弟子,還沒有誰能夠成功闖過重鑾殿的五重天。”
南心語聽到瑤歌這兩個字,心裡不太舒服,剛入青山的時候,他嘴裡稱呼的時候還是瑤歌姑娘,但現在卻只是瑤歌,雖然只是少了兩個字,但其間也多了很多親密。
她知道雲霆對自己的愛意,可還是會忍不住心生酸意。
哪怕再相愛,再信任,想著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惦記著,也會擔心害怕的睡不著覺。
想著在青山宗門裡,她可能和雲霆朝夕相處,心裡的酸意就越發的濃郁起來。
女人,本就是個醋罈子,而且還愛胡思『亂』想。
南心語的酸意並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神『色』雖然有些不自然,當她抬頭仰望著藍天白雲,避開了雲霆的視線。
“闖五重天是不是很危險?”她詢問道,同時轉移心中的念頭。
“恩。”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著頭嗯了一聲,但南心語隱約能夠猜測到肯定很兇險。
“拿不到九節蟬蛻也沒有關係,我的寒疾只是在陰寒的天氣偶爾發作而已,忍一忍就能過去。實在不行我們就回去,好不好。”南心語不希望他冒險,不想他為了給自己治病硬闖五重天陷入危境。
雲霆低下頭,凝視著南心語的眼神,看見了她眼珠裡的澄澈晶瑩,然後錯開,落在粉白『色』的臉頰上,默然不語。
清風吹過,吹起南心語的發簾,『露』出光潔的額頭。
沒人說話,四周很靜,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入耳。
雲霆並沒有告訴南心語,她的寒疾並不僅僅只是在陰寒天氣偶爾發作而已,而是在不斷的纏食她的生機,如果不能根治的話,只剩下不到四年活命的日子。
他心疼她寒疾來臨時經受的苦痛,更害怕她會因此沒命。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嘗試闖一闖五重天。
雲霆定了定心神,斂去眼神裡的害怕和擔憂,“沒有把握之前,我不會去闖五重天,我會好好修煉,等有能力了再去。”
他說的很認真,格外的篤定。
可留給他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四年的期限,懸在他的心口,壓的他難以喘息。
“好了,我們不聊這個,你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南心語嫣然一笑,神情陡然間鬆弛下來,她抬起手,落在雲霆的額前,替他將被清風垂落的黑髮撥弄到耳廓邊,然後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