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南心語衝出影視基地,像是在和死神賽跑。
“紀雲霆,你老是板著個臉,我都感受不到你所謂的未婚妻,你的女人在你心裡,眼睛裡是什麼樣子?”南心語說這話的時候剛從廚房收拾完出來,看見紀雲霆走在樓梯口,她喊了一聲,他只是回了頭,眼神裡是疑問,面部沒有表情。
所以,這是氣話。
但也是真心話。
沒有那個女孩不願意看見自己男人看自己時候臉上五彩斑斕的顏『色』,或者是黑『色』瞳孔裡透明灼亮的星光。
她甚至想過,要是自己真的發生了意外,身體受到傷害,作為未婚夫,她男人的紀雲霆,臉上淡漠的表情會不會改變,變得擔憂,變得著急?
現在,她臆想過的事情發生了,從高臺開始搖晃的當刻,南心語心臟跳動的劇烈,那是危險來臨身體本能的應激反應,她從高臺跌落,身體失去了任何的支撐力。
但她不是羽『毛』,能被空氣託浮著;她的身體不重,但下墜遞增的加速度與重量無關,呼嘯的風聲從耳旁嘶刮而過,可是她卻覺得整個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聽不見風聲,看不見眼前的畫面。
腦海裡也只有一個人影,紀雲霆。
人在死神鐮刀落下的前一剎那想的人,未必是最親的,未必是最愛的,但一定是最不願再見不到的,所以才會留下著最後的一面。
她想的是紀雲霆,想的是劇本里的內容和臺詞,想著自己從高臺跌落,是不是和女主一樣,要從此與心愛的人訣別?
想著握在手裡的柿子,想著自己還從來沒有送過一件禮物給紀雲霆,反而是自己收到了紀雲霆很多的禮物。
想著,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精心……精心挑選一份禮物送給他。
想著…………
她沒有機會再繼續想下去,三米多高的高臺跌落,落下來也只是幾秒而已,隨著後背一陣崩山裂石的力量穿透進胸口,她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
所以,她感受不到,也看不到,紀雲霆此刻的表情。當自己受到傷害的剎那,紀雲霆臉上的神情不再是淡漠,而是猙獰。
從來沒有人見過董事長面孔猙獰起來的樣子,電視新聞,財經雜誌上的他永遠是一副淡漠的面孔,今天,他們看見了。
那像是平靜海面下的火山,不受控制的迸發岩漿,蒸騰的熱氣將臉上堅硬的寒冰迅速融化掉,『露』出尋常人一樣的恐慌和害怕。
當南心語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他已經是個尋常人,只不過還是會習以為常的戴上冰冷麵具。
“助理!”
紀雲霆抱著南心語,衝出影棚的前一秒,喊醒了跪伏在地上震驚失『色』的助理,讓她跟著一起過來。
a市人民醫院就在影視基地十七八公里的位置,呼叫120等救護車過來只會耽誤時間,紀雲霆要開車以最短的時間送南心語到急救室。
他需要助理的幫忙,讓南心語躺在後面的座位上更加安穩。
紀雲霆的神『色』恐慌,可他的意識很清醒,很冷靜,知道該怎麼做。
車的速度很快,紀雲霆的眉頭擰的死死的,他透過後視鏡能看見躺著的南心語,臉『色』蒼白的嚇人,從三米高的地方跌落地面,整個後背著地,身上卻沒有出血,傷勢只會更嚴重。
助理按照紀雲霆的吩咐,固定著南心語的身體,避免在行車的過程中因為搖晃和顛簸對她的身體進行二次傷害。
她不敢動,眼裡噙滿淚水,看著躺在身下一動不動的南心語,死神的恐懼籠罩了下來。
“心語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