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著,氣氛凝滯,聽得見香樟樹上知了的叫聲,聽的見穿堂過巷的微微晚風聲。
風很涼快,貼著滑膩的肌膚,上面的『毛』孔紛紛開啟,迎著風呼吸著。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涼風,很容易讓喝酒的人醉倒,尤其是酒量差勁的人,似乎涼風就是烈酒。
南心語不想再看著紀雲霆始終如一的神情,她偏轉頭,然後抬起眼眸看著蒼茫的夜『色』。
雲層比之前更加的稀薄,估計是被風拉扯的足夠長足夠遠,剩下薄如蟬翼透明的一層,輕輕披掛在月亮周圍。
星星很少,月亮旁邊沒有幾顆,倒是東南邊的方向上冒出來四五顆,一閃一閃的,成了夜裡難得的點綴。
隨後她低下頭,看著香樟樹的黑影在巷道上形成的缺口。
一地白月光。
銀白『色』,很皎潔。
除了地上,還映照在南心語的臉上,但並不是白月光,她的臉微紅,酒暈越來越深,月光照在上面,邊角的位置,脖子白皙如霜雪,但臉頰的正中心,還有耳垂散著紅燦燦的光。
白月光,樹影,巷道,美人臉頰
這些都是古代作畫難得的意象,此刻交疊在一起,並不繁雜也不會顯得熱鬧,而是寧靜幽美。南心語半耷拉著腦袋,嘴角輕輕上揚的姿態,透著蝕骨的酥魅。
“紀雲霆,你就不能不一直板著臉嗎,好歹我也是你的未婚妻啊”
南心語又呢喃了一句,吐字含含糊糊,她被涼風吹的徹底醉了,說完這句話,右手失去了氣力,順勢落在了桌上,然後她的整張臉埋在雙手之中。
就這麼靠著,像是睡了過去。
紀雲霆看著她,將剩下的一杯酒喝完,然後說道,“心動的感覺,第一次在河邊酒吧見你的時候,就有了。”
作為銀達地產的少東家,星耀娛樂的董事長,紀雲霆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樣貌都是無數女人心中夢寐以求的國民老公。他的眼前,有太多太多的女人主動貼身上來,當紅的女星,富家的千金小姐,模特
紀雲霆不是聖人,也不是真正的唐僧,可以做到無慾無求。兩年來的不近女『色』,其實是因為他沒有碰見那個讓他心動的人,而他在那些貼身上來的女人眼裡,看到的並不是對自己的鐘情,只是沉溺於自己身上的諸多標籤,這隻會讓他反感。
兩年間,像成寶珠那樣的女人出現了很多。
結局都是紀雲霆冷漠離場,所以才會有不近女『色』的傳言。
南心語出現的那個夜晚,紀雲霆也以為她沒有什麼區別,直到孫建海的出現,他感受到了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人身體的顫抖,眼神裡的惶恐不安,才得以確認,那不是演戲,而是最真實的她。
她眼裡也沒有他身上的標籤,那幽深凜然的井水,彷彿洗掉了他身上所有的外設,只剩下他本來的樣子。
那就像是豁開的一道口子,皎潔的月光照耀進來,他看著半醉半醒狀態下嬌媚的南心語,血『液』的流速加快,心臟跳的頻率加快。
那一刻,他就已經心動了。
才會出手幫忙。他說出口的話現如今也成真了,南心語成了他的未婚妻,也就是他的女人。
南心語的嘴唇在動,並不是在啃咬自己的手臂,而是在呢喃自語,現在的她意識雖然已經昏沉,嘴裡也開始說著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