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擺著的紫爐裡放著麝香木料,燃燒出淡白『色』的青煙,一絲一縷,從爐蓋的竅口鑽出來。
現在點燃的是宮內御用的麝香木料,經過特殊的處理,香味清淡,沁人心脾,據說有增益胃口的好處,所以每到用膳時間,便會由專門的人負責點燃。
景陽樓四面窗開,涼風吹起簾幔徐徐而入。太子紀雲霆沒有要坐下用膳的意思,在他說完你留下之後,再沒發一言,僅是目光稍帶訝異的,靜靜凝視著。
南心語站在原地,如果黎婉妍並不是真正的婉妍,那麼眼前的紀雲霆,也必然不會真的是他。這裡是太子府,自己還是噤聲規矩一點,免得惹太子不悅,招來禍端。
至於,紀雲霆給自己賜名南心語她眼珠子轉動著,心想或許真的只是意外,並不代表這個紀雲霆有關於自己的記憶。
否則,紀雲霆的神情不應該會是這樣。
片刻之後,紀雲霆走到南心語的面前,兩人離的更近些,前者開口道“你是誰?”
昨日不是你給我賜名的嗎,現在還來問我是誰?南心語強壓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心情,按照小北的說辭,她們是婢女,未脫奴籍,因此無名無姓。
而昨日賜名之後,南心語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南心語。
眼前的紀雲霆,是不是病糊塗了她稍稍抬眸,瞳孔裡映著紀雲霆的面容,和印象裡的很不一樣。
不是乾淨利落的短髮,而是戴著雲冠,跟自己一般長的黑髮披在背後。
面板白皙,面若冠玉。
穿著錦衣華服,上面繡著自己看不懂的文字還有圖案,儼然像是古裝劇裡的翩翩美男子,南心語看著他,一時間呆了神。
古裝扮相,絕對是把紀雲霆的所有優點都展『露』了出來!
容貌還是他的容貌,但智商堪憂。
“太子,婢女南心語,昨日得以賜名。”南心語提醒著。
紀雲霆又往前多走了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數寸。南心語又正好微低著頭,他的下頜和她的眼睛在一條水平線上,視線再往上一點,就是紀雲霆帶著淺淡唇紋的薄唇。
隨後,紀雲霆伸出手,大拇指和其餘四指形成一個虎口朝上,捏住了南心語的下巴,將她整張臉稍稍抬起。
指尖微熱,慢慢灼紅肌膚。
一剎那,南心語將眼前的人,完全當做了紀雲霆,心衿陡然間搖曳。
“昨日,我明明是第一次見你,腦海間卻不斷出現南心語三字,這才脫口而出,為你賜名,可你究竟是誰?”太子再一次的問道。
南心語這才明白,昨日賜名的原由,也明白了太子問題裡的困『惑』。
“為何,昨夜夢裡會有諸多稀奇古怪之景象,且你均在身側?”
紀雲霆回憶著昨夜昏『迷』之後的夢,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狐疑不斷,而後眸光驟凜,捏著南心語下巴的手也是加大力度,“莫非,是你使了什麼妖邪之術?!”
疼疼疼!
南心語嘶著冷氣,疼的喊出了聲,眼裡已經是噙著淚水,心裡則是萬分委屈,自己能使什麼妖邪之術?
肯定是卡片的問題。
別說自己也沒清楚怎麼一回事,就算清楚告訴你,你不還是認為是我使的妖邪之術
興許是看見了南心語眼角疼的掉出眼淚,手上的力道變弱,最後直接鬆開她的下巴。
南心語緩了一口氣,瞪著眼睛想說一句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道憐香惜玉,可想到他太子的身份,嚇得斂回目光,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
要是把他惹火了,是不是會被直接砍頭?
想到這,南心語渾身一顫,哆嗦著嘴唇。
“太子爺,我哪會什麼妖邪之術。”南心語趕忙否認,“你說的稀奇古怪之景象,具體是?”
“黑『色』的夜裡,五顏六『色』的燈光,宏偉的宮殿,白玉石鋪的地板,還有會自己跑的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