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聽了面露難色,現下已經酉時過半,在過一個時辰宮門就要落鎖了,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跑趟尚方司來說已是綽綽有餘,理清楚後重重的點點頭,頗有些鄭重的說道:
“放心,我一定會送到。”
說完提起那室內唯一的宮燈,一手拎起食盒轉身即將踏出房門的瞬間,轉頭燦然一笑、
“我叫寧初、初一的初,安寧的寧。”
說完在沒瞧見神情怔楞的沈二錦,轉身出了殿門。
‘寧初’這樣的名字大抵是原名吧!想必在取這名字之前,父母思慮良久後希望她能平安無事的過完這一生吧!
瞧著那唯一的光線晃悠悠的消失在殆盡,便聞正門、關門落鎖的聲音。
瞧著滿室的漆黑、猶如陷進了毫無邊際的暗色沼澤,由著那泥水將自己吞噬殆盡,卻不敢張口呼救,直到泥漿自五官噴湧而入,封住了口鼻,接下來便是慢慢抽離的意識,與逐漸脫離的最後一點知覺。
自青石磚上傳來的冷意,早已傳遍全身嵌入了骨子裡,沈二錦雙手環肩,緊緊的、緊緊的摟抱在一起,將自己縮成了一團躲在角落裡。
毓秀宮的東廂房,兩道門、兩隻鎖,便鎖盡了她今後的所有…………
寧初回去後果真得到了一陣埋怨,好在反正已經下了值,就算在怎麼不願也就只能說說風涼話,解了口頭之恨罷了、又不能拿她怎麼樣,所以她相當看的開。
放下食盒又拎著她那盞忽明忽暗的小絹燈,一路小跑的出了昭安門,那度即使在過昭安門的時候也未曾減慢半分,引得值守的侍衛一陣側目。
她卻顧不得這個了,一定要趕在落鎖之前回來,否則她可就算是要露宿街頭,都沒有地方可去的。
遠遠的瞧見尚方司那高掛的大紅燈籠後,寧初腳步生風沒一會兒便到了門前,瞧著空落落的門口伸頭瞧了半響,最後決定還是要進去才能找見人。
“有人嗎?”
聲音不大、身子倚再門外探了大半顆頭進去,這樣小心翼翼的動作在加上那微不可聞的、如蚊蠅嗡鳴之音,哪裡會有人聽得到。
只是、
她這話剛問出口便瞧見門後同樣探出了半顆腦袋,一雙眸子半睜半眯的瞧了她半響,寧初忽見有人出來,趕緊後退兩步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一副認君打量的態度,
一秒、兩秒、三…………
可是這姐姐打量的時間也忒長了些、寧初最終忍不住的、試探性的張口道:
“姐姐,我找童、童、”
說道此竟然卡了殼、出門時明明在心底默唸了數十次的,本以為已經熟記心底的,可怎麼到了這裡又給忘了個乾淨,抬眼瞧著那人好奇的神情,寧初慌了。
右手不由的捏緊了槐木手柄,左手揉搓著碧色小褂下襬,沒兩下便褶皺從生、
“我找、找一位姓童的人。”
姓童應該沒錯吧!
門口值守的宮女聽了,在腦子裡搜尋半響這才忽然記起,伙房裡好像有個叫童朔的、便開口尋問道:
“是找童朔嗎?”
初寧還是懵,童朔?反正就是姓童就對了、忙點了頭同意,是不是先把人叫出來在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