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錦的心也隨著那微微抬起的腳步懸在半空,隨時有破口而出的可能。
玉嬪說到最後稍加停頓後,眼眸微轉好似要望過來的時候、結果卻也只是轉了個三十度角後,盯著那硃紅色的門框,聲音極輕像極了在耳邊兒低喃。
“皇上既然已經下了決斷,依著麗嬪的性子,八成不會違揹他的意思,好自為之。”
不會違背、玉嬪說完邁步而出,沒有半點的猶豫,沈二錦原本懸在半空的小心臟,忽如墜了千金石在也經不起那負重,在毫無防備之下‘咚’的一聲掉回了原處,引得沈二錦一陣心悸。
好自為之?這叫她如何做到好自為之,等著麗嬪醒了,像她那疾惡如仇的性子,放過自己的機機率有幾分?
皇帝都已經為她做出了決斷,她哪裡還需要考慮,她的孩子是多麼的寶貴怎能就這樣如了別人的意,即使沒能抓住秦月人與甄玲瓏的把柄,那作為旁觀者的玉嬪她也會一併恨了去,玉嬪如今受了罰可她身居嬪位又有六皇子傍身,她怕什麼?
禁足於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長居深宮的人來說有什麼用處,不用出門來給皇后請安,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找上身,而對於恩寵?
她有的、不過是早些年皇帝的餘情罷了,現下皇帝何時去過月茗廷。
沈二錦沒有任何的掙扎,由著內侍拽了下去。
從毓秀宮出來之前,剛剛出門而來的幾人早已不見了蹤影,算記人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比一個勇猛,如今算計完了便都入受了驚的小動物四散開來,跑的比誰都快。
玉嬪心裡如何能不恨,只是沒有實力去反抗罷了。
“娘娘,沈錦……就這樣交給麗嬪了嗎?”
好歹是月茗廷的人,這樣做未免有些絕情、
得了話玉突然停了腳步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的青石路,聲音有些底,卻好歹是回了若雨的話:
“如今,是她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如何就是她咎由自取了,若雨不明白、也理不清楚,這玉嬪表面上看起來溫和無害,可內心卻極有城府,。
若雨自認進宮這六年來對她最少也有了八分了解,可如今這事,她依舊看不明白,卻也不敢在為沈錦求上半句的情。
一側的凌微見狀面露鄙夷之色,涼聲開口道:
“沈錦不過是個奴才,死了也就死了,輪的到你在這裡求情嗎?”
凌微這話說的犀利,若雨聽了立時垂了頭,低眉順眼的好不乖順。
而凌微則翻了個白眼,對她這樣沒事找罵的性子當真覺得實屬犯賤,總是做這樣的大好人可也要有人領情才好,現下明明就是沒能力去做卻依舊要張口來說,這樣的事情也就她能做的出來了。
沈二錦被關在了毓秀宮堆放雜物的東耳房,除了撲面而來的黴味兒便是涼的慎人的青石板,沈二錦被推進來的那一刻腳步踉蹌的撞到了眼前堆放的雜物裡,硬幫幫的、額角立時起了好大一塊淤青,隱隱的浮現了絲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