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趕忙上前兩步一手拉了她的柔胰將她攙扶起身,大手將她的兩手捂在袖子裡,臉上有些懊惱、
“怎的還出來了,這樣冷的天兒不用行這許多的虛禮。”
聲音裡是滿滿的心疼,黃鶯兒隨著他的步伐不緊不慢的正好晚了一步,待兩人一同進了正殿,隨著皇帝共同在位上的八寶玲瓏榻上坐定、皇帝這才通身打量了她許久、說道:
“怎的還是跟之前一樣清瘦,別人有了身孕都是自己先圓潤了起來、然後才能不委屈了孩子,你倒好、怎麼竟是反著來。”
皇帝這話雖說有些責備之意,可這話的內裡更多的卻是關心之意,黃鶯兒怎能聽不出這個,當即臻低垂微微露出的一截瑩潤細膩脖頸,皇帝只覺這麗嬪自打有了身孕後卻越的有韻味了。
“皇上說的是,日後妾身定當每日按時吃飯,絕不少吃一口。”
這話說的像是在保證,可細細聽來還有一股子委屈,這委婉軟糯的口氣聽在皇帝耳力,猶如一跟羽毛撓在了心窩上,癢癢的、又有些酥酥的,如此算下來好像有很長時間未來毓秀宮了。
當下心生憐惜之意,想著要怎樣補償一些才好。
“委屈你了,這些日子也是朕冷落了你,都三個月了,日後每日朕都會抽出些時日過來陪你。”
皇帝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軟,聽著更像是情人之間的軟糯低吟、侯在一旁的冬青都不敢抬眼去瞧,只聽聲音都已經蘇到了骨頭裡,哪裡還敢在這乾巴巴的杵著大煞風景,想要出去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弄出點任何響動來,驚動了兩個情意正濃的人,只得杵在那裡裝作正殿裡那根硃紅色的雕花木柱子,不動不語的好似真能跟那柱子融為一體了。
可就在這你儂我儂的時刻,殿門口的石榴紅的纏枝棉簾一動、就見一抹粉色身影走了進來。
“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喝茶。”
聲音清脆脆的,在這情意濃重的時候任你聲音在清脆婉轉動聽,也不過是硬生生的招人煩罷了。
冬青立時低了頭眼觀鼻、鼻關心的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眼瞧著皇帝的臉面越湊越近,就在黃鶯兒剛剛閉上眼的功夫,不防就有人不長眼的闖了進來,待睜眼瞧了瞧來人後一雙眸子立時瞪得如銅鈴般大小了。
她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瞧見這個招人厭煩的沈含瑤。
沒錯、來人就是含瑤,定睛一瞧黃鶯兒只覺自己差點背過氣去,直想衝上前去質問、
那身明豔豔的淺粉色纏枝撒花裙是哪來的?她可不記得有給過她這麼好的份例;
頭上戴的那支鏤空木蘭銀簪子,又是從哪裡淘來的,怎麼看著那麼眼熟?
還有那耳朵上戴的一對銀質合歡小吊墜,又是從哪裡偷來的,那顏色明晃晃的在這裡還泛著光,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一身裝扮瞧下來,黃鶯兒覺得自己這口氣是真的喘不順了。
但是、
顧著肚子裡的孩子一定要忍上一忍,不得不在這個時候硬生生的忍了下來,轉頭在瞧皇上、那一雙每次瞧著都帶了威嚴的眸子,此時怎麼就讓人捉摸不透的眯了起來,這是什麼個意思?
只怕現下沒人能理解黃鶯兒此時那即將爆、卻又不得不隱忍下的怒氣、還有被自己人深深背叛的那種憤怒,與委屈。
此時在皇帝眼裡,見到的含瑤如同黃鶯兒一樣,只是、欣賞角度不同,在黃鶯兒眼裡刺眼的那身淺粉,在他眼裡卻成了冬日裡的一抹春色、讓人眼前一亮的同時、又帶了春暖花開流水叮咚之感,頓時只覺心曠神怡,心情也跟著舒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