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兩攙扶著老道從毛驢上下來,邊成也從板車上跳了下來。全德友的司機把毛驢牽到一棵樹下,他開了這麼多年車,還是第一次開驢車。
移駕也移到了原本民工住的工房裡,那三層小路雖說條件比工房好不少,但全德友不敢去。他雖說沒親眼看見那天晚上的情景,但是第二天相關部門來勘察現場的時候他是親自跟著來的。那場景血肉模糊,白百房和孫財安身上已經沒有幾塊好肉了,有的地方還露著白骨。白百房的小女友人已經嚇傻了。
工人在第二天一出太陽都跑光了,工房經過一天一夜的通風后,裡面的味道好了不少。邊成自小經常跟著家裡幹活,他老爹又是有名的汗腳,對於汗臭腳臭早就習慣了。清明老道更不用說,邊成知道這老傢伙本身就邋遢的很。道士吳三兩和全德友這兩位大老闆有些不習慣,時不時的掩鼻。
工房雖然簡陋,桌椅還是有的,清明老道落座後,說道:“把前因後果詳細說來。”
老道說完雙目微瞌,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邊成看老道裝深沉,不屑的撇了撇嘴。全德友聽到老道的話看了吳三兩一樣,吳三兩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實話實說。
全德友于是從鑽頭遺落開始說起,當說到請水鬼下井的時候,向來心直口快的邊成不禁插嘴說道:“我說你們也太缺德了吧,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你們這麼輕率!”
全德友訕訕的笑了笑,說道:“小道童有所不知,這是下面的人瞞著我乾的。”
全德友抿了抿嘴唇繼續說起後續的事情,從白百房房內傳出尖叫到孫財安突然消失在房門口,最後員工湧進房間內看到那恐怖的一幕。一旁的邊成聽全德友講述了近二十分鐘,終於將整個事情聽完了。
剛剛結束高中學業的邊成聽的有些凌亂了,接受了十二年現代科學教育的邊成覺得整件事情,不對按他的想法是故事,整個故事很扯淡。拜託,電影都不敢這麼拍好不好。
倒是清明老道很是淡定,原本雙目微瞌的老道現在徹底閉上了眼睛。一旁的邊成以為老道睡著了,還偷偷的用力捏了老道一下。
老道吃痛微微皺眉,抬腳狠狠的踢了一下邊成腿幹。邊成沒老道那麼好的定力,再加上老道用的力道不小,邊成“哎呦”一聲跳了起來,一邊揉著腿幹一邊狠狠盯著老道。一旁的全德友和吳三兩被邊成的怪叫嚇了跳,他們倆沒注意到清明老道桌子下的小動作,不明所以地看著邊成。
吳三兩問道:“小道童,怎麼了?”
邊成吃了暗虧,不過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答道:“我沒事。”
吳三兩和全德友對視一眼,心想果然是個土包子,咋咋呼呼一點教養都沒有。
邊成揉著小腿,心直口快的毛病又犯了,對著全德友說道:“大叔,你剛才說的事情也太扯淡了吧,鬼片也就這樣了。”
全德友尷尬的搓了搓手,說道:“小道童有所不知,第二天我陪相關部門去過現場,你不知道當時的場景,那兩個人身上的傷口根本就不是人能造成的。再說那麼多員工都看見了,他們總不能都看錯了。”
邊成撓了撓頭,心想全德友說的也對。如果全德友是編故事騙人的人,也沒必要煞有其事的請人過來解煞。
再說那麼多人親眼看見的,不可能都在說謊。但是鬼怪的事,邊成始終還是不相信。邊成暗自想到以前是有很多傳說,但隨著高畫質攝像和各種監控的普及,那些傳說中的東西越來越少。
吳三兩衝著請明老道拱了拱手說道:“清明道長,您怎麼看?”
聽到吳三兩發問,清明老道緩緩睜開眼睛。清明老道先是看了吳三兩一眼,又轉頭看向全德友。
清明老道盯著全德友半天沒有說話,全德友被老道盯的有些發毛,不禁嚥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道長,有什麼問題嗎?”
邊成很奇怪為什麼老道一直盯著全德友,心想著老道又搞什麼么蛾子。
吳三兩輕輕的叫了聲老道:“道長?”
清明老道嘆了口氣,搖著頭自顧自的說道:“有容德乃大,無欺心自安。”
邊成不知道聽老道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箴言,難道全德友在說謊?
吳三兩鑽研道學很長時間了,自然也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他向全德友問道:“老全,你是不是有事瞞著道長?”
全德友有些窘迫:“這…這…”
清明老道接著說道:“全先生,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煞劫即起,怕是不到家破人亡不會完結啊!”
全德友聽到這話嚇得一哆嗦,畢竟請水鬼的事情是他點頭首肯的。他從凳子上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顫顫的說道:“求道長救我!”
清明老道沉吟半許,說道:“帶我去事發的房間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