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幾個大漢臉上全都露出笑容,其中一個竟然坐到桌前的凳子上笑道:“還不倒酒?”
張高躲在一旁遲疑的要去抓壺,但那大漢卻一擺手道:“不是你,是讓他倒,你坐,也一起吃,不用怕,偷那瓶藥的事沒人追究你了,坐。”
寇天青遲疑的看著那個大漢,舉起壺來給大漢倒上後道:“這裡沒酒,寇某……已茶代酒,啊……幾位也坐吧,這位兄臺,阿遮姑娘這是何意呀?”說罷看了看桌上的香囊。
那大漢哈哈笑道:“還能有何意?這是與你的定情信物,我家阿遮一直以來都心高氣傲的誰也看不上,這回……是你的福氣到啦。”
寇天青都聽傻了,呆愣愣了一會才道:“幾位兄長,寇某家中早有妻室,而且還身無長物,還請幾位回去勸勸阿遮姑娘,寇某實在是配不上她。”
幾個大漢早就圍坐在桌旁邊吃邊道:“不是事,你說的這些都不是事,且來吃酒吧,回頭準備一份聘禮,你們就成親吧。”
寇天青聽得不得要領,什麼就都不是事了?這些傢伙到底聽明白自己的意思沒?寇天青只得又道:“寇某身無長物,哪有什麼錢置辦聘禮呀……。”
都不等他說完,一個大漢就擺手道:“不是你出聘禮,是我們出,我們苗人的規據是女家出聘禮,你等著就是了,別的什麼都不用你操辦。”
寇天青聽得目瞪口呆,這都叫什麼事啊?在中原漢家,娶個老婆可是要費上好大一番力氣呢,不行,這便宜好像佔不得,再說了,怎麼對了番拳腳就能成親?天下間也沒這個道理呀。
只好嚴詞拒絕了,不然此事後患無窮,仔細在肚裡過了一遍詞,寇天青正要站起來還沒等說話,突然卻聽到房間外有人笑道:“好熱鬧嘛,寇兄初來我甘州,就結識了這麼多朋友?”
是小可汗,寇天青趕忙從桌前站起,向門口抱拳笑道:“讓可汗見笑了。”
小可汗轉過門口哈哈笑道:“這有什麼見笑的,寇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大家坐,都坐。”
眾人一看到小可汗就全傻了眼,甘州之主啊,平時的時候,小可汗這種人是他們連巴結都巴結不上的,沒想到今天居然能在一個桌子上進餐了。
小可汗招呼著眾人坐下,才對外面都全身抖成一團的店夥計道:“撿些好菜上來,都算在我的帳上。”
小可汗坐下之後,眾人都拿捏著坐了卻沒敢說話,只有寇天青苦笑道:“可汗,我這些朋友都是些粗人,今天本來也沒想一聚,只不過趕得巧了,在可汗面前失禮啦。”
小可汗哈哈笑道:“你這話說得外道,應該受罰,來人,把我帶的那罈子香露送來。”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可汗從人端著個酒罈來到他身旁,可汗笑道:“給大家都倒上,酒這個東西在甘州是吃不得的,但這是香露,與酒無干,大家都嚐嚐。”
什麼香露,其實就是一罈子葡萄酒嘛,寇天青在邀小可汗來時,其實也是希望他帶點酒來的,眾人中沒有回鶻人,這酒都饞多少年了,一嗅到葡萄酒的香氣頓時全都直了眼,幾個苗人更都是端起倒滿了的碗就灌了進去。
小可汗高興得哈哈大笑,接過罈子一邊親自給眾人倒酒,一邊讓那個從人回府再去取兩壇來,寇天青看了個面紅耳赤,自己這些所謂的朋友真是太實在了,都不等人家小可汗端碗就開始喝,還是這麼一副模樣,也太失禮了。
小可汗到是完全沒在意這些人的粗鄙舉動,他好像很高興能和這些市井之人相處,竟然抱著酒罈在席間連倒帶笑的勸酒勸菜,眾人受寵若驚,自然是酒到杯乾,喝得沒一會,就和小可汗沒大沒小的了。
寇天青看看覺得不是個事,就打算想先把小可汗勸走,哪知道小可汗是真心的不想走,與這些人連笑帶鬧的喝得面紅耳赤,在寇天青驚愕的目光中,居然喝得鑽到桌子底下去了。
小可汗喝得鑽了桌子,其餘這些苗子和張高也沒好到哪去,葡萄酒雖然香甜卻是上頭啊,他們又都好長時間沒喝過酒,所以很快也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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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天青勸也勸不住,只得由著他們胡鬧,小可汗的從人就是曾在黑水林裡與寇天青共同退過敵的,也站在一旁看著小可汗嘻哈大笑,但臉上的悲凉之色卻想掩都掩不住,寇天青想問卻知道不是時候,所以只等到所有人全都喝倒,才問那個從人道:“可汗回府之後可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從人苦笑竟然也從壇裡倒出一碗酒來,仰頭喝乾後道:“寇大人,可汗中了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寇天青吃驚的看著他道:“怎麼回事?有人在府中行刺可汗?”
從人苦笑道:“可汗的妹妹,竟然串通了自己的母親,在茶水中給可汗下了毒,其實可汗是察覺了的,但母親所賜,他只得喝了,寇大人,可汗讓我告訴你,速速離開這裡吧,甘州已經完了。”
寇天青猛的從椅子上蹦起來,反手給了他一巴掌道:“你早說呀,中了毒還喝什麼酒?什麼毒?知道是什麼毒嗎?”
從人流著眼淚搖頭,寇天青怒罵一聲抓起小可汗扛到肩上,撒腿就往外跑。
該去哪?自己又能去哪?跑出飯莊的寇天青略一猶疑,就扛著小可汗跑向阿遮的醫館,衝進大門後來到阿遮那個大木桌案前,一把掃掉桌上的東西,將小可汗放到桌上:“他中毒了,快幫我看看,快幫我給他看看。”
阿遮本來是有些惱怒的看著寇天青,但一發現他背來的竟是甘州可汗,臉色當時也變了,一邊取出條銀勺探進小可汗的喉中一邊問道:“是什麼毒?下毒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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