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廟規模小,只有五個小和尚,一個方丈,一個執事,一個班首。
方丈不管事,每日只在禪房打坐參禪,偶爾來個有頭有臉的香客,便由方丈親自接待。執事和班首,一個管內,一個管外。
廟小,僧少,倒也被治理的井井有條。
兩個打水的小和尚共挑著一桶水從後門進來,廊下,班首袖著手,面無表情:“怎麼去了這麼久?”
小和尚明慧陪著小心:“回首座,後山泉水有村人排隊,弟子等不敢與民相爭,便等了片刻,是以才遲了些。”
合情合理,班首便不再追問,而是指揮:“抬到方丈院去。”
“是。”
這桶水被兩個小和尚抬的晃晃悠悠,潑潑灑灑的來到方丈院內。
方丈院廊下,靜悄悄的。
把水桶放下後,禪房出來的是執事僧。
他瘦瘦高高,僧袍好像不合身似的,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
“下去吧。”擺手對小和尚揮退。
兩個小和尚雙手合什,默默退出。
一前一後回到後廚,另仨個小和尚在準備晚間膳食。不過是些齋菜,卻也整治的看上去很可口。
“師兄,我,我肚疼,去去就來啊。”挑水小和尚之一的明琅忽然捂著肚子,痛苦的揪臉。
“明琅,你怎麼啦?”明慧痛心疾首:“是不是吃了泉邊的野果子?我叫你不要貪嘴嘛。”
“不行了,不行了。”明琅轉身就走。
明慧關切:“我扶你去。”
他們兩個一向偷懶,是以仨個在廚房忙晚餐的小和尚沒在意,只是同時撇撇嘴。
轉過廊角,四瞅無人,明慧和明琅對視一眼,躲藏著飛奔方丈院。
“河神廟小,每日都有香客來往,所以他們把人只能藏在地下。”明慧冷靜分析。
明琅點頭:“而且,入口一定在方丈禪房。”
“怎麼把人引禪房呢?”
“……放把火如何?”
“好主意。”
方丈院的那桶水已經不見了。禪房格外寂靜。
突然,西北角濃煙竄起,有小和尚尖著嗓子嚷:“走水啦,走水啦。”
火勢藉著山風,越來越盛。
方丈禪房竄出執事僧,看了看西北角的火光,鎮定自如,手指捏了個訣,嘴裡唸唸有詞,很快就烏雲飄來,轉眼就暴雨如潑。
“靠,老小子有兩把刷子呀。”躲在暗處的明慧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