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波頂著一頭還沒擦乾的溼發開了門,看到茅小雨,也沒有太過意外,偏頭:“進來吧。”
茅小雨進了門,把花生放出來,還調侃笑:“老闆,這麼晚還沒睡?不會是在等我過來聊天吧?”
“是呀,等你過來問東問西。”駱波拿起毛巾擦頭髮。
茅小雨斂了神色,正色:“你真的知道我會過來?”
掀掀眼皮,駱波木然:“嗯,我會掐算。”
“那你算算,我過來問你啥?”
“有關呂莎莎的事唄。”駱波倒了一杯水給花生,問:“花生,你都聽到了吧?”
“嗯。”花生乖乖點頭:“叔叔,我全都聽到了。不過我跟媽媽一樣,很好奇,呂莎莎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什麼樣子?”駱波還笑著追問。
花生歪頭想了半天,遲疑:“有點可怕。有點固執……反正,我有點奇怪,她失蹤十年,竟然沒瘋?”
茅小雨頻頻點頭:“對對對,我也是這種感覺。當然,她現在心智還正常,還是感到欣慰的。只是我以前看新聞,好多女的被拐賣後,要麼同流合汙,要麼被逼瘋。她就……”
駱波坐到對面,拿起茶几上手機劃拉了幾下道:“她這種表現,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我沒料到。”茅小雨老實說。
駱波抬眼問:“你難道忘記了。我們一路找過來,人販子混蛋們對她的評價?”
略回想了下,茅小雨若有所思:“剛烈?”
“對。評說最性烈的是呂莎莎。所以她才會被賣的最遠。”駱波又低頭看手機:“我查了一下呂莎莎失蹤之前的人生軌跡。”
“是什麼?”茅小雨振奮問。
“呂莎莎出生之時,她爹就當官了。並且官職一路上升。所以,她從小家境優渥,從幼兒園到大學的過程相當順利,幾乎沒遇到什麼挫折。她的愛好也很廣泛。像什麼游泳打球相當拿手。還參加了多個社團,擔負要職。有同學評價過她,有正義感,做事風風火火,什麼事到她手裡都完成的相當圓滿。是老師眼裡的十佳學生。是同學眼裡的女強人。”
茅小雨下巴微掉:“她,在學校是風雲人物?”
“沒錯。學習好,性格也合群,一點沒官小姐的架子。還幫同學跟外校學生打架,是個各方面都相當強勢的女生。”
“所以,她失蹤十年,受盡了苦難,心態還能保持不崩?”
駱波微笑:“是這麼回事。她堅信自己能平安回來,堅信她的家人沒有放棄她。當然,她也沒有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斯德可爾摩綜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佩服佩服。”茅小雨是發自真心這麼說的。
囚禁十年,還能不崩潰,可憐又可敬。
“她堅信家人會救她回家。老闆,你跟她有過溝通?”茅小雨聽出一點端倪。
駱波嗤聲笑了:“你半夜不睡覺跑過來,就是想問問當時地下室發生了什麼,對吧?”
茅小雨麵皮一熱,卻死不承認:“不對。我就是太清醒了,睡不著,順便過來問問你,打算下一步怎麼做?畢竟還有白小菲沒找到,仍下落不明。”
“切。死鴨子嘴硬。”駱波早就看穿她的心思。
茅小雨把眼鏡拿下來擦拭,做些無意義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