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面色一下嚴肅。
沒說錯。她就身處大染缸,內心最本質的東西還是難得保持著。她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能不作惡不做倀就難得可貴。
她也只是出於人性的本能,抗拒跟女人有關的惡。
這聲謝意她當得起。
只是,她怎麼有點想哭呢?在這座城裡,大多數知道她是陳哥的女人,所以從來沒有女性,能這麼理解並感激過她。
捂住了眼,阿美趴在方向盤。
茅小雨識趣的沒多話,而是嘆氣。
為什麼古人說蓋棺定論?只有蓋上棺,才能認真客觀的審視棺內人的一生。才能正公正準確的評價一個人。
‘咚咚’車窗輕叩,驚醒車內沉默的二人。
茅小雨猛轉頭,對上駱波的面無表情,驚喜開啟車門,問:“老闆,怎麼樣?”
“是他。”駱波坐進來,對阿美:“麻煩,把我們送到旅館。”
“……好。”阿美摸把臉,匆匆開車。
茅小雨等不急了,催問:“老闆,他招了嗎?”
駱波亮出拳頭,淡淡:“我不提倡暴力。但有時候,拳頭說話的份量比苦口婆心要好多得多。”
“明白了。你確認是當年的人販子阿發後,就把他打服了。所以他就招了,對吧?”茅小雨精煉提取關鍵內容。
駱波無垢咧嘴,臉上帶笑:“靈泛了。”
茅小雨面無表情:“謝謝誇獎。”不過很快破功,擔憂:“你沒把他打死吧?當時四周沒有人,有監控吧?”
“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
“那,地址呢?”
駱波看一眼開車的阿美,還有顧慮。
“放心,阿美姐是個嘴嚴的人。再說,跟他們也沒關係,聽到應該也無妨吧?”
駱波嘴角微抽:這才一會的功夫,就稱姐道妹啦?
“沒看出來,你還有自來熟的本事呀。”駱波往後一靠:“問地址沒用,咱們可以收手,去追查小山那條線呢。”
“為什麼啊?”茅小雨眉心深皺:“老闆,做事要有始有終啊。”
駱波揉下眉頭,低聲:“呂家的人接手了。”
“……是嗎?”茅小雨一直知道他們做事,有人暗中盯著。
但她還是有疑惑:“呂家的人,也到了這裡?”
“嗯。”
“也找到阿發?”
“不是。是我們找到的。”
“那他們就是一直閒著,等我們把一切打聽清楚,再跳出來?”
“可以這麼說吧。”
茅小雨就氣咻咻:“太可惡了。咱們累死累活還冒著得罪人的風險盡一切所能打聽,他們倒好,享現成的。”
駱波卻不同意:“我倒沒你這麼氣。他們受身份限制,有些事,我們做得,他們做不得。”
“呃?”
茅小雨懂了。
比如說今天跟陳哥槓上,他們做,完全沒問題。若是呂家的人出面,就可能會上社會版頭條,題目叫做‘本市嚴打黑惡勢力,還市民一片安寧’
把他們送到旅館,阿美還給茅小雨留了電話,義氣說:“如果有什麼麻煩事,儘管打這個電話找我。”
“謝謝阿美姐。祝你越來越美,事業越來越順。”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