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們走後,成明慧問他:“我們真的很絕情嗎?”
林益川笑著說:“你是問我們,還是問你自己?若說你,是挺絕情的。”
成明朝他扔去一個枕頭:“說得你好像多長情一樣。哼!”
林益川摟她:“別生氣,寶寶會害怕的。”
成明慧睡了之後,林益川到院子外面,給杜時偉打電話:“盯著顧問手裡的股份,快的話他明天就要出了。”
“是,我知道了。”杜時偉回答言簡意賅。
成明慧這個晚上睡得不好,雖是鐵了心地不管顧問。大約真是像葉依蘭說的那樣,有血脈之親,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小時候在海月樓外面,跟母親等了許久,最終只看那著牆上的那一叢三角梅。正開著荼蘼,鮮紅的顏色如一團火焰。顧立江站在花牆下,朝母女二人笑。
“爸爸!”成明慧大聲喊道。林益川貼著她睡,比較驚覺,聽到她的聲音馬上就醒了,發現成明慧在低聲哀求:“爸爸,你別丟下我。”
林益川想起小時候父親要去出差,他要一個人在家很孤獨,好幾次追著車子,希望父親帶他一起去。
他伸手去摸成明慧的臉,她的眼角有一滴淚。
她醒了,在黑暗中幽幽地說:“益川,我剛才夢到我爸爸了。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我對他基本上沒有印象。可是今晚這種時候,我竟然夢到他,他走之前地我說,希望我善待顧問。”
林益川沒有接她的話,她猛地坐起來,忿忿不平:“憑什麼要我善待他?我媽出事的時候,他有沒有給顧問託夢,叫他善待我們?哦,莫不是他就是重男輕女,覺著他只有顧問這一個孩子?”
林益川哭笑不得:“那你前面哭得那麼傷心?”
成明慧解釋:“那是在夢裡,做夢而已。”
林益川安撫她:“繼續睡吧,那些事情你不用管。這是他命裡該有的劫難,誰也攔不住。”
清晨,他們還在夢裡,顧家海月樓所有的人都醒了,包括顧佩璋。他們坐在客廳裡,每個人都寒著臉,屋裡靜得只聽到那座掛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哐……哐……哐”鐘聲響了六下,此時是早晨六點。
顧佩璋清清喉嚨,吐一口濃痰,看著顧問,認命地說:“既然已經這樣,那就把海月樓賣了吧。”
顧問驚訝於爺爺的爽快:“怎麼就答應賣掉?”
“我沒幾年活頭了,死了以後,顧家怎樣,我哪裡還管得了?這院子賣掉,家產分成三份,三個孩子各人一份。”顧佩璋慢慢地說。
“老頭子!”趙海霞尖叫起來:“怎麼可以給成明慧分家產?她姓成,不姓顧!”她守寡二十年,不能守到這種時候,還叫人把自己兒子女兒的財產分走!
“她也是立江的女兒!”顧佩璋說。
“海月樓不能賣!”顧秀站起來,狠狠地盯著顧問:“顧問他自己造的孽,憑什麼要我們一家人跟著去受罪?他要是顧家的兒子,就該自己去承擔。該賠償的賠償,該坐牢就去坐牢!海月樓絕對不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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