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娟將手搭在顧秀的頭髮上，聲音顫得厲害：“好……孩……子。”
不想顧秀聽得她這樣說，哭得更厲害。成明慧給她替紙巾，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成文娟眼裡也含著淚。有一種釋然，有一種欣慰。
她後來又努力地問她：“爺爺好不好？媽媽好不好？哥哥好不好？”每一個字都用了很多的力氣。
顧秀伏在她腿上，像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回答：“都好，都好，他們都好。”
成文娟眼睛一閉，兩顆豆大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護工雖不知道是事情的緣由，不過看這兩人哭得夠傷心，她也跟著抹淚。成明慧誰都沒勸，就讓她們哭個夠。
待顧秀情緒平復了，成明慧才問她：“飯還吃不吃？不吃我就收桌子了。”
她搖頭：“我吃不下。”
成文娟憐惜地看著她。
之後收拾好餐桌，成明慧惦記著一會兒要送顧秀回去，便先去幫成文娟洗澡。顧秀坐在客廳裡，看這個逼仄的平房，想起寬敞的海月樓。按理說，海月樓也有成明慧的份。
於是在回去的路上，顧秀說：“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小了些，要不，你們回海月樓住吧？”
成明慧看她一眼，繼續開車：“海月樓好像不是你可以說了算的。”
顧秀低下頭，腳踢在地毯上，海月樓真的不是她說了算。
成明慧笑：“你不必替我們擔心和著想。我在益川集團有股份，等過段時間我領分紅，把小平房扒了，重新建一座二層樓的房子。那座院子我已經買下來了。”
顧秀這才抬起頭來說：“那就好。”
車子開到鳳朝高階中學大門前，成明慧將車停下：“裡面學生還在上課，我就不送你進去了。”
顧秀點頭，推開門下車。在關上門之前，她叮囑她：“夜裡燈不夠亮，你開車慢點。”
成明慧面無表情的回答：“知道。”待車門一關，她一腳踩了油門就走。
從下午顧秀來找她，一直到現在，她總有一股莫名期妙的躁。不是針對顧秀，她就是怎麼都不得勁兒。在半路上她給林益川打電話，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說：“你在哪？出來談事情。”
林益川吃吃地笑：“我剛跟張副總在外面吃飯，現在在回去的路上。你把車子開到公寓樓下停車場，我們回家吧。”
成明慧掛掉電話，往以前她跟他住的公寓開去。
等了大概十分鐘，林益川的車子駛入停車場。他下了車去尋她，見到便將她摟在懷裡，本想來個擁吻，發現她興致並不高。他牽她的手去坐電梯，然後把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低聲問：“怎麼了？”
成明慧懨懨地說：“沒什麼。就是見完顧秀，心裡堵著氣。也不是怪她，總之就是說不上來。”
林益川摟住她的腰：“別想那麼多，一切都有我在。”
上到最高層，出了電梯，來到自家門前，林益川輸密碼，開啟門，一把將成明慧抱進屋裡。不曾想，客廳的燈是亮著的，梅麗華端坐在沙發上。
見了二人親暱的姿勢，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林益川將成明慧放下，身子稍稍往前移，擋在她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