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慧夢到自己在海水裡,被海浪拍得頭都抬不起來。她雙手被綁著,無法掙扎,無法呼吸,一張開嘴巴,苦澀的海水便灌進來。
沉入海底之後,場景轉換到之前關她的小屋子,表情猙獰的飛仔抬起腳就朝她身子踢過來,疼得她尖叫起來。
耳邊是林益川急促的聲音:“明慧,醒醒,明慧,醒醒。”
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白色的屋頂,再轉頭看到林益川擔憂的臉色,這才意識到原來是做夢了。她覺得特別地累,人處在剛才的夢境裡,久久回不過神來。
“做噩夢了?”林益川問。
成明慧無聲地點頭。
他遞來一杯水:“喝點水吧。”說完就去床尾,把床搖起來。
她慢慢地,喝掉小半杯水。林益川過來接過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成明慧現在全身疼,坐著躺著站著,身上像被幾股繩子扯著。
她哭起來,不知道是疼還是怕。林益川將她摟在懷裡:“別哭,我在這兒呢。”
“我怕,我好怕。我不想住醫院,可不可以不住院?”她抽噎著說。
林益川輕輕拍著她的背,這一次遭遇,有可能往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活在陰影裡走不出來。待她的情緒緩和些了,他才走到醫生辦公室,詢問能否出院。
醫生想了想說:“出院是沒有問題的,她身體和器官沒有多大的損傷,可以回去休養。病人身體容易恢復,但心理狀況要關注,必要的時候去看看心理醫生。”
“好的。那我一會兒辦出院手續吧。”
“行。”
擔心她的身體無法承受長途旅行奔波顛簸,林益川決定先回度假村,待好一些再回鳳朝。杜時偉先回去,代他處理工作。
他在她們套房的隔壁住下。吃過飯,林益川幫忙收拾好一切,照顧成明慧睡下,準備關燈走人時,成明慧突然拉著他的手,可憐兮兮地說:“你不要走。”
林益川坐在床上:“你媽和護工都住隔壁屋,我不走不行。”
“可是我怕。我怕半夜突然有人摸進屋子裡來。”說著她又要哭起來。
“我們離婚了,對你名聲不好。”林益川耐心地說。
一說起來,成明慧更傷心:“是你不要我的。嗚嗚……”
“這……”林益川覺得沒處說理,當初提離婚的明明是她自己。
“若是你肯要我,當初打死也不會同意離婚的。嗚嗚……”
林益川替她擦眼淚:“行了,你別哭了。我留下來就是。我還有工作要做,我去那邊屋子拿電腦過來。”
成明慧臉上淌著淚,咬著嘴唇像個孩子似的:“你拿了電腦就過來。”
“好。”
林益川去隔壁屋子拿電腦,想到一整晚要在那邊,覺得還是先洗個澡,不然難受。拿了衣服進浴室,才脫下衣服電話就響了,他圍上浴巾去到房間床上拿來看,是成明慧打來的。接起來他沒說話,成明慧就問他:“你拿個電腦怎麼那麼久?是不是騙我的?”
“我洗完澡再過去。”林益川解釋。
“你過來洗。這邊有浴室。”她耍賴道。
他沒有辦法,拿了衣服便過去。進了房間,成明慧眼巴巴地看著他。想起她以前張牙舞爪的樣子,林益川無奈地搖搖頭,說:“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現在怎麼什麼時時都得人陪著,像個小孩子似的。”
成明慧吸吸鼻子:“叫人把你弄昏迷了,關到一個小黑屋裡,拳打腳踢,你就不會這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