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猶豫地把電話打到林益川那裡，等了很久，都快要掛掉他才接上，低低一聲：“喂。”
她沉不住氣，氣勢洶洶地問他：“林益川，你什麼意思？”
林益川輕哂一聲：“成明慧，你是不是隻有要錢的時候才會給我打電話？”
成明慧覺得好笑：“不然呢？每天要向你噓寒問暖，搞那些虛偽的形式討你歡心？抱歉我做不到。”
“你老公出差快一個月，你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你覺得說得過去嗎？”
成明慧譏笑：“是啊，出差一個月，還跟當紅明星吃飯約會，被狗仔拍到了。你不說我還忘記了。”
“成明慧！”林益川被她惹惱得要生氣了：“你信不信我這個月不給你打錢？”
“不給？不給你試試！兩點鐘錢要是不進賬，我就打電話給你爸。”她根本不怕他生氣。
“你別忘了你是為了什麼跟我結婚！”
這句話又惹到成明慧了，她語氣裡是控制不住的激動：“是啊，我怎麼能忘呢？我媽在康復醫院裡生活不能自理，全是拜你所賜！”講到後半截她整個身體抖起來，幾乎是咆哮著說：“你以為我願意跟你結婚嗎？沒有你，我還能繼續讀書，我媽還健康地賣彩票，我們的生活全讓你給毀了！”
林益川在電話這端聽著她含淚指控，有那麼小小的心軟。但他仍舊氣不過，梗著聲音說：“我明天晚上十點到家。把身子洗乾淨了等我。”
“林益川，你不是人！”掛掉電話前，成明慧使出全身力氣吼出這句話。
掛掉電話，他坐在辦公椅上，手指按著太陽穴。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湧入心頭。
收到孟瑤和關星結婚請柬的那天，他去找顧問，喝得爛醉，在吳鬱住的那個寬大破舊的廠房裡住了一宿。
顧問有事要去凌海處理，他當是散心，就跟著去了。到了凌海之後，顧問遇到突發情況不方便帶他，將他放在城區一個小區前。他無所事事，走進了一家彩票店。
怪他多嘴。發現店主成文娟是成明慧的媽媽，就告訴她，她女兒在鳳朝一家娛樂會所當服務員，還說有個叫顧問的男人想追求她女兒。成文娟當時情緒不好，三言兩語把他趕走。結果他才走了沒多久，成文娟就倒下了，是血管破裂造成腦顱出血。經過手術，命是保住了，但人卻癱了。
成明慧找上門來，把這個事情賴在他身上，要他付醫藥費。出於內心不安，他第一次給了兩萬塊錢。但兩萬塊哪裡夠？之後成明慧又找上來，說要是不給錢就讓他家庭不安，身敗名裂。他看著那個如發怒的小獅子，鬼使神差地說：“不如你跟我結婚吧。”
往事當真不堪回首，他終究不是那地獄裡的魔鬼。半小時後，他叫來杜時偉，吩咐道：“你把這個月的費用打到康復醫院的賬上吧，不要經過成明慧。”
杜時偉得到指令，很快就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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