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少年，不，陽光舅舅左手空無一物右手拿著木梳，手指輕輕抵在秦翹的太陽穴，仔細打量著秦翹，在腦海中搜尋適合的髮型。
他笑道：“我先幫你塗上軟化膏，把頭髮拉直再給你修剪一下。”
秦翹點點頭，安穩地坐在柔軟的椅子裡，藥膏塗抹的很快，不一會就像是西瓜皮服服帖帖的貼在腦袋上。
陽光舅舅帶著歉意問道：“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們的電烤燈不夠了，想問一下可不可以跟人共用一個呢？”
秦翹用眼神詢問是哪一位顧客？
陽光舅舅側過身，原來他後面還跟著一個少女。
這個少女穿著寬大黑白相間的校服，長了一張像洋娃娃的臉蛋，面板白白、嘴巴紅紅、睫毛翹翹，是個很可愛的小美女，只不過腦袋上綁滿了塑膠捲髮器，看來也是一個正在經歷叛逆期的少女。
秦翹點頭道：“可以。”
就這樣，兩人背對背，頭頂著頭，腦袋上對著一個昏黃的電烤燈。
不知道是誰先打破了沉默，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開始聊天。
秦翹道：“看你這校服是五中的啊？”
洋娃娃道：“嗯。五中的。”
秦翹道：“你讀幾年級？”
洋娃娃道：“今年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
秦翹驚訝道：“這麼巧，我明年也要考學，不過咱倆這情況不一樣。”
洋娃娃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有什麼不一樣的？難道你不是學生？”
秦翹解釋道：“我念的是舞蹈學校，考學文化課沒你們正常考生嚴格。”
洋娃娃明白了，不無感慨說道：“那真好，不用像我們了累死累活的學習還不一定能考出什麼名堂。”
秦翹反問道：“你不是五中的學生，也會有煩惱？我聽我媽說，五中重點班最後一名都能考上清北。”
洋娃娃解釋道：“五中就好比一個神仙修煉的地方，各家優秀的弟子聚集地，稍有一點差池，就能被其他人甩得老遠。外面人看著光鮮，可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好看的成績，是用淚水和睡覺的時間堆積起來的。”
這麼可悲？
秦翹上輩子考了影視藝術學院，由於考試前的一次舞蹈表演得了國家級的獎項，得以額外加了三十分的成績，如願以償考上了大學，所以她從來沒體會過黑色七月的可怕。
洋娃娃不同，她苦學十二載，為的就是這一天，身在本市最好的學校，又是老師的愛將，是所有同學歆羨、崇拜的物件，可是這背後她受到的壓力也可想而知。
“你學習很好吧？”
洋娃娃眼神一暗，“我覺得不錯，可是我們班主任覺得我還可以更優秀，但是我已經做到極限了。”
“那就跟他說啊！”秦翹直來直去慣了，看不慣憋在心裡不說話的人。
洋娃娃故作深沉，小囘臉寫滿憂傷，她道：“不懂的，你不知道……”
“那就……”說啊，秦翹鼓勵的話還沒說完，陽光舅舅就過來打斷了兩人。
陽光舅舅到：“到時間了吧。”他挑起一綹頭髮測試了一下軟化程度，便把秦翹推走了。
“唉，我還沒說完呢……”秦翹嘟著嘴，又無可奈何，只能悉聽尊便，一會再找洋娃娃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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