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
被罰俸一年,還讓整個裴家成為了帝都的笑柄的裴右相,這幾日心情非常不好。
也就今日,汪姨娘在旁邊伺候著,裴右相的心情才算是緩和了不少。
汪姨娘彈的一手好琵琶,也正是因為這項技能,才被收入府中。
裴右相閉著眼睛,側躺在暖榻上,聽著汪姨娘彈唱秦淮小調,腦袋跟著悠哉地左搖右晃。
一曲琵琶結束,汪姨娘來到裴右相的身邊,剝了一顆葡萄,喂到裴右相的口中。
“主君,妾身只是大宅院裡的女人,懂的也不多,但今日二郎把嫁妝盡數還給晏明珠,那個賤人倒是佔盡了便宜,可憐我的然兒至今還躺在床上養傷。
而主君您也被陛下罰了俸祿,咱們裴家被人笑話,晏明珠卻全身而退,這實在是太便宜那個賤人了吧?”
提到晏明珠,裴右相睜開眼睛,眼裡湧起狠辣之色,“若不是姓韋的在陛下跟前彈劾我,而我先前推薦的那些朝臣,有幾個還被查出了貪墨,我又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情而被陛下責罰。”
外人都以為裴右相是因為晏明珠的這件事而被罰俸祿,但實際上,這種家事昭帝怎麼可能去管。
主要是因為,不知道韋中丞從哪裡查出來的,裴右相之前推薦的朝臣中,有幾個牽涉到貪墨案。
韋中丞拿著證據,在昭帝的面前參了一本,然後又把裴右相家裡的醜事捅出來。
昭帝覺得裴右相辦事不力,因此才罰了他俸祿以示懲戒。
但不管怎麼樣,這些倒黴事,都是因晏明珠鬧事而起的,這筆賬,就該全算在晏明珠的頭上!
“晏明珠自然不會讓她好過,不過嫁妝一事,姓韋的盯得緊,還是先還回去,免得姓韋的又在陛下跟前彈劾本相,生出無端的是非來。”
汪姨娘剛想再說什麼,就聽外頭傳來了腳步聲,裴渡欽直接推門而入,先朝裴右相行了個禮,“父親。”
然後抬了下手道:“把汪姨娘帶走。”
兩旁的僕人立馬要上前抓人,汪姨娘一見勢頭不對,馬上撲到裴右相的懷裡大叫:“二郎你這是要做什麼!主君,主君救妾身啊!”
裴右相用手攔住,有些不悅地問道:“欽兒,你這浩浩蕩蕩的架勢,是要做什麼?”
“父親,汪姨娘做了什麼好事,您問一問她便知,聽聽她在晏明珠的嫁妝上,都動了些什麼手腳!”
汪姨娘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把贗品塞進嫁妝裡,企圖以次充好的事情敗露了。
但她當然不能認,死死抱住裴右相的大腿,“主君明鑑,妾身都已經按照二郎的意思,把嫁妝全都放回去了,妾身實在不知二郎眼下殺氣騰騰地衝進來,質問妾身究竟是什麼意思呀!”
冤枉剛喊完,一道聲音跟著響起:“汪氏,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既然嘴巴硬,便抓起來,關到柴房,嚴加審問!”
說著,裴夫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眼神犀利,“還愣著做什麼,抓起來!”
在僕人把汪姨娘給抓過去的時候,裴渡欽突然往前一步,抬手將汪姨娘鬢髮上的一支步搖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