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有宰輔之才,未來還需靠著這些進士幫自己治理朝廷呢!
很快,半刻鐘便過去了。
二人幾乎同時站了出來,皆是信心滿滿。
“介甫兄請!”
“君實兄請!”
二人甚是客氣,其實誰都不想先說,而韓琦等人則是看向趙頊。
此等論述,自然是由官家做主誰先開口。
先開口者,那定然是有些吃虧的。
趙頊微微一笑,道:“二位猜丁殼吧,贏者先講。”
“哈哈……”頓時,眾臣都笑了,猜丁殼看似幼稚,但卻不失公平。
當即,二人同時伸手。
王安石伸出手掌,司馬光伸出了拳頭,王安石贏,王安石先講。
“咳咳……”
王安石清了清嗓子,走到大殿中央,說道:“臣以為,科舉取士,關乎國運,自然也應將變法進行到底。”
“正如官家上次對科舉的變革,臣以為,貼經、墨義、詩詞三科都應該廢除,此次省試應主要以考策論為主。當然,一定不要出如何讓天下百姓無饑饉之患的大命題,因為考生們定然已經猜到了此次策論的方向。”
“臣建議,依舊是取奇士治國。這裡的奇,不是指奇怪奇特,奇技淫巧。而是指應錄用那些有思想有看法,對國計民生有自我觀點的舉子。我大宋建國百年來,不斷發展科舉,當下有才者不計其數,但是有思想,有抱負,致力於江山社稷的人才卻仍然不多,朝廷應不拘一格,選適合我大宋變法的人才,可為我大宋子民思索出富國強民之策的人才,而非一眼望去,皆是一一模一樣,中規中矩的官員……”
一言以蔽之,王安石的主張是:朝廷取士,應取有變法才能,有鮮明的個人特色與深思想、大抱負的舉子,為國所用。
說罷,王安石便退到了一邊,看其表情,便是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
韓琦等人也都微微點頭。
王安石說了一大堆,其實就是在講,朝堂取士應該去像他這樣的人。
緊接著,司馬光站了出來。
其先是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然後開口道:“臣與介甫的意見剛好相反。”
“臣覺得,此次取士,不應該遵循上次官家提出的重策論,輕貼經墨義之法,而應該回歸仁宗皇帝所定之法,貼經、墨義、詩詞都應該加入考試科目中,且至少要佔一半比例!”
此話一出,眾臣都微微搖頭皺眉。
這不是與大宋的變法國策背道而馳嘛,一向穩妥的司馬光怎麼會說出這樣的主張呢?
趙頊也有些疑惑,不由得好奇地看向司馬光。
司馬光接著解釋道:“臣之所以這樣講,理由有三。”
“其一,今年這批讀書人深諳科舉規則,他們早已明白當今朝堂的喜好,知曉策論若以奇以劍走偏鋒行之,中進士的機率必然很大。每名舉子都想著靠著一篇獵奇的文章,一鳴驚人,贏得官家青睞。此次科舉若取奇士治國,恐怕今年有一半的策論都是以奇稱之,根本分不出好壞,且大多都是誇誇其談罷了。故而,臣反對取奇士治國。”
“其二,這一批又將有七百餘人成為我大宋未來的官員。待他們真正成為州府官員,恐怕至少也在十五年之後了。那時,我們的變法已達穩定狀態,朝廷需要的是能夠紮紮實實將法令策論貫徹到底的執行型官員,而不是總有奇計者,空談誤國,誤朝廷大事。而真正能將貼經、墨義、詩詞這些科目完成很好計程車子,在處理事情上絕對是腳踏實地,令人信服的,朝廷以後或缺的正是這類官員。”
“其三,科舉取士,乃是為朝廷取官,而非取宰相。我們不能用取宰相的名義要求這些士子們。若每次取士,我們都去選擇有深刻思想,有巨大抱負計程車子,那誰去做那些需要不斷重複,甚至微不足道的小事呢!有大抱負大多不拘小節,但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呢?朝廷要的是做事的官,而不是定策的宰相。”
“故臣以為,這次科舉取士應該重歸往昔傳統,選擇一些真正有基本功,不譁眾取寵,埋頭苦幹而不是誇誇其談的官員。”
……
聽完司馬光的話語,趙頊不由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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