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東行尬尷一笑。
“我……我……也有過兩三次。但官家,那時候,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我現在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佔朝廷便宜了!”鄭東行連忙解釋道。
趙頊並未責怪鄭東行。
在江南,夾帶私貨已經快變成一種正常的生意了。
自他登基以來,朝廷沒有查處過一例漕船運私貨的事情。
這說明,龍王手段通天,真的是完全把控住運河了!
趙頊緩了緩神。
當下。
他知曉,龍王制作水上平安符,謀取暴利。
但是,各路官員的統一口徑卻是:水上平安符是船商們結幫結社、約定互幫互助的信物。
他知曉,龍王以漕船運私貨,擁有大量私人勢力,已經形成了一條將朝廷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利益鏈。
但是,目前沒有掌握一絲證據。
他知曉,龍王乃是淮南東路、淮南西路、江南東路、兩浙路、福建路五路水上的主事人,威勢滔天,各路轉運使可能都與他有利益往來。
但是,龍王到底是誰,一直都是一個謎。
這些罪狀,任何一條都是近乎謀逆的大罪。
趙頊要徹底解決漕運問題,最迅速的方法便是:找到龍王。
趙頊開口道:“當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龍王,但派遣探子去調查顯然是徒勞的!”
龍王藏於深水中,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到龍王的真面目。
“鄭東行,你在揚州可認識一些鉅商?”
龍王在運河之上,隻手遮天。
揚州的大商人,生意全都依賴運河,必然與龍王有生意往來,從這條線索調查乃是最有效的。
若是此事讓當地官府知曉,沒準兒眨眼間就會傳到龍王的耳朵裡。
現在,趙頊根本不信任當地官府。
鄭東行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說道:“對了!廣陵團行,千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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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頊和徐虎都疑惑地看向鄭東行。
“廣陵團行,就是揚州商人們的商會,每年交納三千貫錢便可入此團行,揚州商人都知曉這個團行,我的鳴翠樓便在此團行中。”
“千帆樓就比較神秘了,這不是一個地方,而是廣陵團行的一個秘密組織。”
“我爹講,入千帆樓有三個門檻,其一,交納十萬貫錢;其二,擁有五十萬貫身家以上;其三,透過三年考驗期。這三條必須全部滿足才能入。我爹去年還申請過,但是被拒絕了,稱沒有經過考驗。入千帆樓者大概有幾十人,各個都是鉅富。”
“很有可能,千帆樓的樓主,就是龍王!”
趙頊想了想,問道:“你可知曉入千帆樓的鉅富有哪些?”
“我能夠確定的,應該就是香料商章壽德。他和轉運使嶽澤關係匪淺,且香料生意最是依賴漕運與海運!”鄭東行說道。
“你鄭家可懼怕章壽德?”趙頊又問道。
“不怕。我爹還因為買賣船隻與他有過矛盾呢!雖然他比我家有錢,但我爹可是江南船舶行會的總把頭,若去了明州,他見了我爹,也要喊一聲鄭哥!”
“好,咱們就從這個香料商章壽德開始調查!”
趙頊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
翌日,天剛剛亮。
揚州香料商章壽德的資訊就出現在趙頊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