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點了點頭,直接說道:“蘇子由作為三司度支判官,有買賣船隻之權,朕準備讓蘇子由去和鄭東行去談一筆買賣,然後索要賄賂,以此引出背後主使者……”
“官家,你讓我去勒索,臣……臣有些做不到啊!”蘇轍有些為難地說道。
趙頊露出笑臉。
“朕都已經為你想好了,你就假定鄭東行已將三司使扳倒,剩下的三司官員定然會給鄭家使絆子,鄭家要想好好經商,必須要找新靠山,而你願意做這個靠山。另外你兄長蘇軾被朕貶到了瓊州,你需要大量的錢財在朝中週轉,將其調回來。如此,理由就成立了,至於如何去展現一副貪財者的嘴臉,你自己把控!”
“臣明白了。”蘇轍拱手。
當下的三司,官家最信任的就是他,他自然不能推脫。
趙頊思索了一番,又說道:“另外,不用控制民間輿論,就讓百姓使勁罵韓絳,朕過段時間,要讓百姓們排著隊向韓絳道歉!”
楊左和蘇轍皆是眼前一亮,二人雖不知官家要做什麼,但篤定官家一定有辦法挽回三司使的聲譽。
……
當日晚。
一輛馬車停在了汴河旁。
鄭東行有些蒙圈地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一個時辰前。
一個馬伕手持三司度支判官蘇轍的牙牌,稱蘇轍要約其聊一聊訂購海船的事項。
鄭東行覺得有些古怪。
他與這位上任不久的度支判官並無交集,並且訂購海船,完全可以去官衙聊。
但他又不敢得罪蘇轍。
因為度支衙門,掌控著朝廷錢財的流入流出,鄭家的很多買賣都與朝廷有關。
若開罪了蘇轍,很多事情可能都辦不好。
雖然,他在三司已有了一個靠山。
但像蘇轍這樣掌握實權的年輕官員,能討好便要討好。
鄭東行思索了一番後,還是坐上了馬車。
鄭東行剛下馬車,一旁的馬伕便遞給他了一個斗篷。
在這個節骨眼,官員們都躲著鄭東行,以免被百姓們也罵成國之蛀蟲。
很快。
鄭東行戴著斗篷坐上一艘小舟,然後來到汴河上一艘長約數丈的大船上。
這時,甲板上。
一襲灰色長衫的蘇轍正躺在一張躺椅上。
其擺了擺手,一旁的屬下都撤去了,只剩下鄭東行一人。
鄭東行對蘇轍的品性並不瞭解,當即走到其側旁,拱手道:“草民鄭東行,參見蘇判官!”
蘇轍緩緩坐起身來。
“本官不喜歡繞圈子,便直說了!”
“你向三司使送禮,導致民怨沸騰,韓大人馬上就要被罷官了!”
聽到這話,鄭東行甚是興奮。
他與那位大人的計劃終於得逞了。
“如今,三司官員們都恨你入骨,你鄭家若還想在河海上做生意,投靠本官或許是唯一的出路!”
說罷,蘇轍從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份文書。
“你先看看這個!”
鄭東行開啟仔細一看,頓時兩眼放光。
“明年開春,朝廷要我鄭家打造五十艘平底海船?”鄭東行興奮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