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壓制著內心的憤怒,擠出一抹笑容,說道:“自此我便是廣衛軍的一員了,寫給朝廷的奏疏,我知道如何寫。不過還是要走一走流程,我今日便想去密州看一看,如何?”
白德祿將請願書收了起來,有此書在,趙頊便是自己人了。
從此後,對方除了死,永遠不可能從這條船上跳下去。
“可以,當然可以。老弟可以選擇今日走,也可以選擇在這兩袖清風樓再住上一夜走!”百德祿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趙頊微微搖頭,道:“不了不了,萬一高帥比我還早抵達密州,就不好看了,另外,還需白提舉替我在徐帥那邊美言幾句!”
“哈哈,沒問題,沒問題!”白德祿從懷中拿出一疊銀票,道:“這是三千貫,兄弟先花著!”
此刻,趙頊再不將錢收下,便不合時宜了,當即接過,說了聲:謝了!
半個時辰後。
徐虎駕著馬車帶著趙頊離開了益都城。
趙頊心中甚是氣憤,若他是普通官員,簽署了那請願書,便是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別人手裡了,此生再難有翻身的可能。
官道之上,馬車朝著夏介之父女所居的地方疾馳而去。
這時,一名禁軍士兵來報,造反軍被徐廣衛的五萬大軍逼進了土坡嶺後面的一片大山中,那裡荒蕪一片,方圓幾十裡都無人煙。
就在昨晚,造反軍進行突圍,但是被徐廣衛打了回去,死傷數千人。
禁軍士兵猜測,造反軍很有可能沒糧了!
趙頊不由得急躁起來。
若不出意外,這些百姓在今晚還會進行突圍。但他們哪裡會是數量幾乎等於他們二倍的廂軍對手,突圍便意味著傷亡。
而高茂山率領的禁軍,明日午後才能抵達。
趙頊想了想,心中頓時有了主意,眉頭不由得舒展了一些。
不多時,馬車來到了一處村落後面的宅院,正是夏介之父女的落腳處,外面有數名便衣禁軍護衛著。
趙頊剛走進門,夏采薇便快步走出來了。
此時,夏采薇已換上了一身女裝。
雖然是平常的布衣長裙,但其臉色白皙,氣質出眾,就像一朵盛開在田埂裡的鳶尾花。
“許公子,你們回來了!”夏采薇迎了上來,見趙頊沒事,不由得放下心來。
趙頊點了點頭,不由得開玩笑道:“夏姑娘還是穿女裝好看!”
夏采薇臉頰微紅,有些害羞,快步走進屋內。
屋內,趙頊喝下一杯白水後,直接朝著夏介之和夏采薇說道:“我得到情報,王衝等近三萬百姓已經被徐廣衛的大軍圍住,且沒有了餘糧。他們昨晚突圍,死了數千人,今晚很有可能還會突圍。二位與王衝相識,他們應該相信你們,我想將二位送到土坡嶺中,讓你們告訴他們,不要再突圍,儲存實力,能退就退,堅持到明晚就行!”
“老夫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可以去!”夏介之說道,一旁的夏采薇也點了點頭。
……
而此刻,在土坡嶺後面的一個山坡上。
二十多個灰頭土臉,衣服甚髒的漢子坐在一處,各個面容沮喪。
其中一個面容消瘦的中年人,正在擦拭著一把滿是豁口的大刀。
此人,便是反賊軍的首領王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