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隆又一次想起了,那些年在那大陸上的冒險。
在那大陸上呀……他們時常所發生的各種各樣的趣事,是那樣享受著在一起的每一天。或有著靈力進步,或有著閱歷增長,但這份美好直至那一天如臨暴雨,利落言辭的話語,將他們轟了回來。
特別是拿著那份書信,準備想要嚴詞拒絕返程之時,學院長拍了拍他們倆的肩膀,便去收拾行李了。
得知他們要踏上返程,她那一日也如往常那般素素打扮,還是那一壺仙釀。喝著送行宴,到最後還是那麼兩個清醒之人,一問何不醉一回?一答酒醉難解。
女子起身了,是又要離去了嗎?晚風輕拂,羅裙飄蕩,長髮所暗流而出的墨香,別了……
“哈!”
雙目慢慢放大,是更為濃郁的墨香,是那柔軟纖細之手,勾過肩膀撫過臉頰,全然壓下身形,可以感覺到那種溫度,還有一種不知所以的感覺,她在顫抖。
當年,自個並不知道,那不是緊張。而是一種害怕,為何?他不知道,那時只覺得溫柔入心,慢慢在耳畔細語著。
“小泰子,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援你的。不過呢……泰隆!”
那是畢谷妍第一次叫他名字,也是最後一次,如今想來他很想看到她說話時的表情,那年的自個,也沒意識到被摟住的一瞬,就被用靈力封鎖了他四周的氣機,喊不出也動不了。
“答應我,以後不要拒絕我。”
抽離的溫度,緩緩消失腳步聲,香味一點點消失不見,空擋之手唯有晚風輕拂而過。
自個那會有那麼明顯嘛?明明還在猶豫卻已然被她看出了答案,太多時候走神,太多時候沒有好好去回應她的話。
但這種針刺感是怎麼回事,那一日他是一夜沒睡,最終寫下了那封辭別之信,最後一個趕上了船。
如今想來也是呀……那年哪怕留下也只是一具空殼,家書所牽連起的那顆心,早就已經在海的對岸。
或許不如他們,但自個的身體,那回望視線直至再也看不清那片大陸,也依舊在想著主公她……
只不過此時,身側的他們,多了更多勇氣與力量。坐著那長達一年的小船,也不會覺得孤單,反而是彼此之間打趣起話語,以及在船上隨意打魚所帶來快樂,一點點那份感覺被壓制。
甚至有一位老傢伙,嘛!說的就是老潘子,還有宗主大人。那會兒就像不要命的了,煩悶於這船底下鬧騰勁不斷,越想越窩囊的一時。
紛紛想要從船上跳下去,好好抽抽那海底下隔三岔五鬧出動靜的垃圾兇獸。還算好他和學院長拉住了,不然又是一場悲劇。
最終只得仰天長嘆一聲,還不是那兇獸,在往來於此的船主口中,都說拿它沒辦法嘛,睡覺時候就把它當配樂,反正也只是在海底鬧騰,只要不激怒它就行。
結果這兩個人光著膀子就想往下跳,游上那麼一會兒。那時候別說有多好笑了,小船搖搖,晴空滿天,水天一線,又過了這麼一年的時間,他們算是回到了舊港城。
再次踏臨這片土地,真覺得那些時間,那些經歷,都像完全不真實一般。出發恍若昨日,迴歸只是今朝。
因為這裡入眼都是土製石屋,遠處滿是一排排木房子。街上隨意而行破舊衣衫的人影,特別是那些爛布匹,甚至要比昔日還要荒廢上不少。
哎,確實!自己身上這些衣服呀,也隨著海風的晃盪,早已失去了那番土地上所獨有的光亮。
隨地可見告示牌,滿是人去樓空之處,搬遷去新港城之意,這裡已然再不會有千帆而至之景。
坐上兇獸車準備穿越山脈,回到群山那頭的家,去往柳青宗的四個人,依舊是這麼四個穿破布匹,用舊石頭的人呢。
幾人輾轉換乘,坐著兇獸車,穿行於群山裡各個村子,他們跨過了那些崇山峻嶺。作為鄉下再鄉下的地方,上宗這一片區域,由於戰事,完全沒有靈力自走車可以透過的道路。
當然也有因為東境那塊地方,實在是由於各種錯綜複雜的山脈,而很難行車的緣由,交戰雙方也由此對爭議邊界,很難做出定論。
上宗這邊宣稱了他們前幾日經過的那最後個駐防村,而柳青這邊則是以石林河畔為前線,中間數百個自然村,有通路亦或沒有通路的,戰事打打停停補給不暢地形,除非倒血黴正好捱上,這裡村子人還是照樣穿行依舊。
自越過了那些崇山峻嶺,茂密林木之後,便可見一條溪流,此地便是來到了東境石林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