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
巧兒聲嘶力竭的呼喊聲,註定是無力與無用的。
不會有人理睬,也註定無人注意,一切都淹沒在了乒乒乓乓金屬碰撞聲之中,連身旁的蕭野也陷入了沉默與專注的狀態。
他左手緊緊摟抱著懷中的巧兒,全神貫注間掃視四周的視線,不敢放過每一個角落,右手不斷揮出的長劍,劍影翻飛抵擋著四方的箭矢。
累,真的很累!
連日的奔襲,巨大的倦意撕裂著他身體的每一處,越來越沉重的眼皮,心中一道強大的聲音,也在拼命捶打著他。
巧兒,蕭野我不會!也不能!
雖然很想合上這雙厭倦的眼睛,但每一次閉上都是她一睡不起的早晨,答應中努力做著最後的抗爭。一碗碗苦澀的湯劑,一年年度過的日月,這份苦累又能算作什麼?
他,蕭野現在不能倒下,或許曾經他關切了,他說下了無用空洞的話語,但他除了陪伴她什麼也沒有做到。除了……此刻!
他,不!是他們!終於可以作為巧兒她重生後世界上看到一切的雙眼,前往自由世界的雙腿,抓到幸福的雙手。
為此他們努力,他們向前邁進,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放開我!放開我!大家……都夠了!蕭野!你不是最聽我話的嗎?讓我下來!”
無情的箭矢從天轟落,已然稀疏的修士們,撲閃而去的人影,臉頰上若干乾涸凝固的粉末,又再次淌過溫熱。
淚花,滾滾翻落。
“住手!都住手!你們不是要抓罪人嗎?別殺他們!殺我就好了,巧兒我是大罪人!都是巧兒的錯,有錯的是巧兒!和他們沒關係!”
噴薄的血淚染紅了大地,浸透了衣襟,懷中越劇烈的掙扎,伴著反覆喘息聲。蕭野卻絲毫不為所動,他那強而有力的臂彎,緊緊抱著她巍然不動。
“要殺……就要殺巧兒吧……殺我呀!”
沒有人理會,她再也喊不動了。絕望癱軟的身形,不再掙扎,只是伏在他胸膛上看著那個怪獸撕裂著他們,結束這一切。
不知為何,熟悉、共通的情愫,她在那張寫滿快樂的面具下,毫無神情就像她一般,久違的春雨又不是所期望那般。
哐!
千雪卷刀而出,有些氣力不足,非常興奮的她愈戰愈勇,視線中森林的每一天是那樣清晰。腳下的那些零部件,不再是隨心啃咬的兇獸。
她一路踏血前行,隨手甩過的巨劍,望著戰場。
“吶……前輩。你說這種情愫是什麼?”
“本座,也不知道。”
福遛拍著畫面,方寸之間的畫面,卻囊括了天地,打量著四周的空間,書架還在工作。
而她也已經瞅準了目標,反反覆覆出現在洗巧兒的視線中。她是那樣的快樂,是那樣享受著這一刻的時間,她還在斬殺著自己身邊的那些摯愛之人。
但不知為何,巧兒她無法怨恨她,無法把她一遍又一遍記在心間,刻下那道影子,那雙赤瞳……
她望著遠處的那抹深紅,一種深邃沉淪了所有的情愫,對上的眼神,吞沒了一切。面具之下,那抹半殘的雪花是絕對的空洞,深不見底中忽然閃爍了光芒。
是那樣的耀眼,那般恐怖,就像自己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被洞悉了,這種察覺非常徹底就像赤裸了一般。
“巧兒!”
“蕭野!”
懷中止不住的顫慄,她頓時奪回了呼吸的權力。巧兒劇烈地補給著空氣,活下來的餘興。
愣是從晃神之中拉回的他們,立馬站穩了腳跟。簫野左手輕輕一拍,凝視著前方即刻要衝殺到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