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待神思鬱結的我剛遊蕩至仙門議事殿外,就被豔陽和若水兩位師姐急呼了去,前往羽國查探秘情的少離和星羽師兄也攜染一襲風塵趕來!待等一番與各殿首徒弟子和五位師尊的仔細通報後,才知那日羽國處阿潭師兄與花靈墜落的結界竟似與妖界大亂之事有關!
“傳聞十八年前,西羽國赤漓山一帶也曾發生過一次原因不明的劇烈震盪,也自那時起,羽國才突生眾多妖亂之事,擾亂民間苦不堪言!而近日突生的一次震盪,便是阿潭墜落之日!”
“且奇怪的是此次震盪之後,也同數年前一般,惹得赤漓一帶群妖四起,頻繁作亂!又聽附近山民講道,那日也卻有一道尤其刺眼邪光衝破天際,又迅速消失,想來便是結界之力!”
兩位師兄一前一後急忙補道。
長歌師尊聽及踱步良思許久,忙與鏡辭師尊商討:“不知近日天生異相可與此事有關?”
鏡辭師尊指算之間,眉目清凜道:“虛莽之宿青光乍現,是為萬年妖星臨世之徵,只是這妖星四處卻有一道紅光逼近,又與眾星逐成圍攏之勢,難論王臣!亦不知是福還是禍?”
“如此便需瀾太子與我徒兒再走一趟了!”長歌師尊先是對與夜瀾慢言一禮,又與我清聲道:“切記此去羽國!一來要查徹妖界之事順利救出你師兄,二來便繼續尋找天星的下落!”
“是!徒兒記下了!”我先與掌門師尊謹聲遵命,又不禁茫然轉頭問向夜瀾道:“可...西羽一行前途未知?也不知要遇到多少兇險?你...你確要與我一同去嗎?”
“難道?你現在還以為?我的身份就只是青面閣主嗎?”洩露絕世風華,美如墨畫的眉目間閃過一絲微黠的輕笑後,夜瀾如玉無暇的額際間,一道醒目的龍星魂印也頃刻顯現!
拜別師門一行數日,徑入羽境東南赤璃一帶愈往西北行去,漫天四散的妖亂之說亦愈發傳散更盛,昔日繁鬧井市也於人心惶惶之下顯得蕭條不少!尤為夜間,街景之處更無人蹤可巡!更別說晴天白日浮騰半空的紫色妖雲,也為臨及此地百里小鎮添上一抹極不尋常的色彩!
“這一路行來?羽境內妖亂之傳淨沒少聽,倒是妖界內的風聲竟一絲未聞?”我怔然陷入垂喪,不覺接過小販遞過手中的熱包子咬上一口,嚅呶道:“如此不知何時才能有進展啊?”
“不論如何,這連日來的異象之兆必定要生些事端了!”夜瀾耳畔的墨髮被熱風吹散道!
“是啊!且不說羽國赤璃一帶的妖雲已數日不曾散去,這四月天的暴熱天氣也是妖邪的狠,簡直要把人曬化,著實一點都不尋常理!”我忙擦一把額前浸起的細汗,又暗生一絲不解,急引夜瀾一同望向不遠處的天空分析道:“而此鎮妖雲又似乎要比別處的更濃郁些呢?”
“如此我們便在此地暫歇,也便靜待時機,好在更大的動亂髮生之前及時阻...止...”
“快抓住他!快抓住那個騙子!”未待夜瀾把話說完,街角處便傳來一陣繁雜的怒喝聲!
額飾一條造型古怪的青石頭帶,一臉髒汙面容下,眉目卻極為清秀而靈躍的碎袍少年!一頓玩命的狂奔後卻突然停駐飛竄的腳步,動作尤為憤憤撇開兩頰散碎遮擋的亂髮,抹去通紅鼻尖處正淙淙冒出的血跡!衝身後對他猛追不捨,手持闊斧的壯年男子,氣息尚未平紊的怒聲大吼道!
“小爺不就是前日裡騙了你二十兩銀子?!用得著這麼拼命至於我死地嘛!若不是我跑的快,早被你個莽夫給一拳錘死了?若你真將我打死,就等著去衙門裡吃牢飯吧!”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子今天來抓你就是要送你去衙門!免得你以後再出來擺什麼破攤子,把一文不值的蝶繭當作靈繭來騙人!得虧老子發現的早!”
壯年男子惱羞成怒啐口唾沫,雙目瞪的斗大,咬牙切齒道:“還怪老子打你?待會老子抓到你?打不死你這個王八蛋!”
少年亦是一臉不服,在一群圍觀眾人的指點議論下,自成一副理直氣壯,神情高昂的架勢,破口對罵起來:“我呸!你他媽才是王八蛋呢!小爺挨你這一拳可還沒找你要醫藥費呢!”
“你還想要醫藥費?!”壯年男子轉而吃驚又憤恨,不善笑道:“那就用你的腿來換啊!”
“二十兩就想換小爺一條腿?你孃老子教你這麼做買賣的嘛?”碎袍少年盯緊日光照射下鋥亮無比的斧刃,單薄身形驟然一縮又猛然倒退一步,一臉憤然道:“你可比我黑心多了!”
“少說廢話!看我今日不宰了你!”壯漢似再無甚心情與他浪費口舌,便提斧疾速奔來!
少年見狀不再叫板,一個腳底抹油飛步踏上街市間一排建造低矮的暗簷,再沉氣便一個縱身於我頭頂呼掠而過,未待手心
空空的我再作反應,先前咬了一口的包子竟早不知所蹤了!
念於要事在身,夜瀾也當即拉緊我欲欲而動的腳步,示意我小事而已不便再追!胸中騰然一絲怒意的我也只好作罷!只嘆那十分可惡,還順手牽羊的小賊有朝一日別落在我手中!
誰想緣分輪轉?我卻又於夜影幽深處再一次碰見了他,只是這一次他倒顯有些可憐了?
“念在你是個無家可歸的臭乞丐!我家掌櫃的能大發善心收留你睡後院的馬棚已經很不錯了!你這小子倒好?不止白睡我們家的,還經常偷吃我們家的廚房,一次兩次就算了!竟連掌櫃親手養的老母雞你也不放過!倒叫我們一番好找,原竟被你這個白眼兒狼偷吃了去!還害我們白白被罵!!”
“快收拾好你的東西!給我們滾蛋吧!”榮來客棧前,一胖一瘦兩名小廝隨聲附和大罵道!
被罵慘的少年此刻再無白日的風發,不知何時掛彩的臉上竟也難看的皺了起來,一邊忍氣哽嗆,一邊抓緊胖小斯的腳脖子跪地不起道:“雞確是我殺的!可那雞老了怎能不讓人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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