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掩了門,安坐與條案旁,門便被猛地推開,見一滾胖的白色影子倉皇失措奔進屋內,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將我揪了起來,上下左右好生查檢了一番,看罷後,烈烈問道:“餘兒你可有哪裡受傷?”
我施施然起身,張展雙臂,出聲回道:“哪裡都未受傷啊!老夢何出此言?”
“你這大膽的丫頭,還敢問我何出此言?你可是一個人去找了那梧叟?”老夢揪了揪我的手背,凝眉望著我。
咳······這老兒如今手勁兒越發的大了!噯?······老夢怎的也知道了梧叟的事情?
我眼珠一轉,許是方才路上,木月已將事情原委盡數告知了老夢,老夢這廂已經得了瞭解通透。
我心下正琢磨著要如何回答,一抬眼,忽瞥見木月也頗為關切望著我,眸中似有劍光劈砍而來,我諾諾向他欠了欠身,垂目盯著自己足尖。
壞了!壞了!要如何向木月做解釋這才是棘手的問題······
未等我想好對策,一隻手便被老夢捉了去。
老夢將我安在床邊坐好,一副苦口婆心模樣,與我推心置腹道:“你這愣頭,昨日去了未有受傷便是大幸,莫不可再去嘗試!那梧叟是傀裡排位第九的魂術師,可是你等小羅羅能收拾的了得,況且他人恩怨,管你何事,你這廂意氣用事怎可在這亂世存活?天下不平事尚且多如牛毛,你怎的還能全數攬在你自己身上否?”
“不能,不能。”我一本正經點了點頭。
“你啊!你!”老夢齜牙咧嘴,用指尖重重戳了戳我眉心,又道,“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著為人逞威風,笑話!你這鬼丫頭,哪天惹我生氣,將你禁足在這夢落閣!”
我嘿嘿一笑,揉了揉額頭,討好說道:“不可,不可,老夢莫要生氣,餘兒自當乖巧聽話。”
“夢鶴官上,不好了!不好了!梧叟大人今早被發現慘死於書齋內,現出真身,被人剜去了心臟!”一位侍從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見人便喊。
“什麼?”老夢木月一個二個聞言面色驚變,停頓半晌,忽得均轉頭看向我。
我心中隱隱覺得形勢不妙,招手差了那侍從退下,摸了個座位坐下,拾起桌上香茶,咕嘟咕嘟灌了大半杯下去。
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便是我此番動作······
“可······喝舒服了?”木月斂眉落坐在我對面。
“舒服了,舒服了······”我乾乾一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水滯,窘迫落下杯子,竭量忽視這一道道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我竊竊抬頭觀了觀木月面色。
嚯嚯!好一個面如死灰!許是還氣我將他迷暈,然······我終是不負厚望取了那梧叟之心,也算是功過相抵!罪不當罰!
思及此,我噎了口氣,挪著身子,走到櫃邊,將一青花瓷瓶翼翼小心搬了下來,舉到老夢身邊道:“老夢,你瞧!”
“這······”老夢聲音顫抖,踉踉蹌蹌接過我手中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