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兒,你回來了啊?”我方踏入夢落閣,老夢便囫圇出聲與我寒暄,卻見躲閃目光。
“兄長如今在何方?”我焦急問道。
“敖內??????已被木月??????勸回,且賜了青雲宮的靈鹿內丹,定會治好你父王的病,餘兒不必擔心。”老夢抬手撫了撫額頭,蘊結回話。
靈鹿內丹我且聽說過,靈鹿乃是萬年難遇的女子獸魂,千年孕出一顆內丹,可治天下之所疾,青雲宮也僅存一顆而已,前些日子未解木月相剋之苦時,大夫曾經提及此內丹,但最終認為有些大材小用遂並未使用,可見這內丹是何等的珍貴······木月竟為了父王將內丹獻出,如今,欠木月的已然多到我無法歸還。
我背對問老夢:“老夢,你為何要將我帶回傀裡?”
老夢乾乾一笑,含糊其辭道:“瞧餘兒一人在彌地新海太為寂寞,老夢我於心不忍,便帶你回來了。”
我仰望穹頂繁星散落,淡淡道:“十一年前,你將我帶離東海,爹爹騙我是因老夢你預言我是個妖孽魔童,日後定會霍亂蒼生,才將我困在那彌地新海,我日夜盼著爹孃來看我尋我,然??????每一年都只是空等一場。殊不知這些託詞全然是謊話,整整十年裡,那個惡人一直都不是你??????而現今彌地新海已經無法護我周全了,孃親哥哥竟要來討我性命??????老夢早有預見,這才帶我回了傀裡??????可是這般?”我回身悽然望著老夢。
老夢憂心回望我,似有萬語千言不知如何開口,寬厚捏了捏我掌心,柔聲道:“這東海餘兒且不回去了??????莫要傷心,從今以後餘兒身邊還有我老夢??????”
“自然還有我火西!”聽得身後有人熱烈發聲,我這才想起來被忘了多時的這紅髮將軍,人未到,聲先至。
未待我應聲,火西便已走近,笑眯眯扣了扣我肩膀,義正言辭道:“餘兒可是有何事煩心,或是誰人欺你惹你,餘兒這廂說出來,我與夢鶴官上定為你討回公道!”言罷,火西眉毛一挑,向我明媚一笑。
我交替看著火西與老夢兩人,心下回暖,無論過去日月是非對錯??????如今有若干良人在側,倒也是美滿幸福的??????
老夢扯了扯我手指,“天冷風寒,我們還是進屋內說話吧!”
我點了點頭,火西亦提步跟在身後。
“噯?你這小子要跟去哪方?”老夢凌然出聲,直挺挺伸出手抵住火西。
火西見狀,眉毛一跳,窘迫說道:“餘兒方才說給你帶了甚麼吃食,邀我一起嚐嚐鮮的,你這老官兒又攔我作甚?”
老夢雙眼微眯,陰森森盯著火西:“呵呵??????攔你作甚?你這小子是給我裝糊塗呢!這月黑風高的,你不盡早回你府上,怎的還想在我夢落閣過夜不成!”
火西聞言卻粲然一笑,豪邁抖了抖袖口道:“若餘兒應允,那也未嘗不可!”
老夢一聽這話,立馬急了起來,惡狠狠揪著火西的衣角便往外扯:“快給我走,快走!你這小子如今越發不顧顏面了,本知是餘兒帶給我的吃食,你這小子卻要嚐個甚麼鮮!”
我忙不迭上前止住老夢動作,勸說道:“老夢且留火西在夢落閣歇息一會兒,況且也是餘兒先前答應的。”
聞言,老夢不情不願瞥了木月一眼,嘴巴噘得老高:“看在餘兒的面子上,今日暫且饒了你。”
火西嘿嘿一笑,拱了拱手:“謝謝老官。”又轉過來諂媚與我道:“還是餘兒心疼我。”
老夢的臉頓時黑了一黑,我遂乖巧伏在老夢耳邊拍了拍他手背,道:“也心疼老夢。”
老夢臉色這才逐漸緩和了下來。
如此這般,這對歡喜冤家,嘴上依舊喋喋不休一前一後走向屋內。
我信步跟在身後,月色之中注視著兩人遠去背影,忽又想起方才木月的話:“你便留在這裡,青雲宮自會護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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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朗明月,春雨細無聲。
幾日裡,我總是打不起精神來,對何事也不甚有興趣,老夢見我蘊結整日圍在我身側逗樂,我卻少有的安靜總是望著窗外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