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雨初歇,夕陽西下,遠山近郭一片淡煙瀰漫,燕子壓低身子飛回垂落柳梢,我站在崖邊,凝望遠處水天接連。
幾日不見光明,竟恍然如隔世一般??????
“人餘??????”身後有人冷冷喚我。
我回身,竟是??????身著紫衣的斷離。
我手心一緊,腳下步子生生向後退了幾步,直至崖邊。
腳下滾落碎石,落入身後萬丈深淵,我嚥了嚥唾沫。
斷離玩弄般看著自己指尖,步步向我靠近,“不想這木月果真對你有情,竟隻身一人到傀門為你取藥。”
聞言,我詫異望著他:“你這話什麼意思?木月為我取何藥?”
“哦?”斷離停下手中動作,忽而望向我,嘴角牽起一抹邪魅微笑,“原來??????你並不知情。”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攥緊了手心。
斷離玩味似定定望著我,悠悠道:“你可知你為何會昏睡多日?又為何會清醒?”
我如實搖了搖頭。
斷離眼神迷醉:“你中的乃是我傀門失心之毒,解藥卻是一味無解的毒,需他人服下溶於血,飲其喉血才能解你身上之毒??????”
我茫然望著斷離??????所以今日清晨,那人果真是木月!襟上鮮血??????我胸口似被蟲蟻啄食,血液逆流。
“只是??????”斷離拉長聲音,我猛地轉頭,雙目緊緊盯隨與他。
“這解藥的毒正與木月體質相剋,想必木月現在??????正受啄心之痛。”斷離眸子裡光彩琉璃,滿是戲謔,手指纏繞住我一角髮絲,深深望進我眼眸。
我猛地一驚,腳下一滑,身體順勢墜向懸崖??????
斷離腳底一用力,步與我面前,展臂拖住我腰身,將我穩穩拉回懷裡,冰涼唇瓣落與我耳廓之上,只聞他輕音喘息一聲??????
“你到底想要什麼?”我雙臂發抖,奮力推開他。
“我想什麼???????”斷離輕笑一聲,步步緊逼將我復推至崖邊,玄鐵般冰凌的手撫上我臉頰。
我想要躲閃,卻似中了定身術,絲毫動彈不得,只能冷冷瞪著他。
他陰狠捏住我一方下巴,森森道:“我只是,想知道,只憑這一身皮囊,是否??????還能讓你牽制住木月?”
言罷,眸色中殺意必顯,將我重重甩落在地面。
我踉踉蹌蹌爬起,足下步子慌亂,一路跑向煙雨閣。
竹葉清冷,煙柳含水,暮色之中,煙雨閣房門緊閉??????
我理正衣襟,輕輕釦了扣門。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光景,門被嵌開了一道窄縫兒,玲瓏露出一半臉龐,一見我,微不可察浮現出幾絲驚慌神色,繼而轉頭望了望屋內,閃身出來,將身後的門緊緊關上。
“玲瓏姑娘,餘兒求見尊上一面。”我拱了拱手,聲音有些苦澀。
“尊上已經歇息了,餘兒姑娘請回吧!”玲瓏鞠躬周正答道,將手中一物猛地收回袖口,只瞥得猩紅一角,我心下猛地一沉。
“就讓我見他一面,看他是否安好便走,可否?”我拉住玲瓏衣袖,姿態低到了骨子裡。
“尊上自然是安好,餘兒姑娘何出此擔憂?”玲瓏冷然開口,卻似嘲諷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