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這紫紗媚娘越說越來勁兒,伏在斷離肩頭,又發表慷慨言論:“門主若覺得這顏色扎眼,奴家這便叫人將這金魚撈出宰了去,切莫汙了門主您的眼,這金色之物??????在傀門卻是不多見的。”
斷離嘴角噙笑,陰森森湊近我避身的芭蕉葉,氣定神閒道:“不妨拿去烹煮了??????只是不知這金色鯉魚從何處而來?味道??????是否??????可口?”
壞了!壞了!可不得了!我又向芭蕉葉深處去了幾分,頭腦一陣發懵。
一旁搖扇的嬌娘顧影弄姿,也有高談闊論,諂媚截話道:“門主您忘了,先前門主為了月隱堂主行動方便,您在不寐閣設了個棋子。聽聞月隱堂主的池子裡養了許些鯉魚,想是這尾金色鯉魚不知怎的觸動了棋子,從不寐閣順水而來的!”
原來這月隱竟是傀門的女殺手,嚯呀!我轉頭去觀斷離面色。
“哦?”只見斷離眉毛一揚,面色飛流直下三千尺,如同冰封河面一般,狹長眼眸沉沉望著搖扇女子。
那女子被斷離這樣看著,一時慌了神,忙不迭匍匐在地上,不敢抬頭。
斷離冷冷吐出一口鼻息,陰沉著臉,忽見嘴角一挑,手上一鬆,酒杯脫手觸地,發出清脆刺耳之聲響??????
身側紫紗女子見狀,立時起身,向那搖扇女子凌厲喝聲:“你這賤婢,竟敢在門主面前提及那叛徒名諱!”
“啊?”搖扇女子驚呼一聲,面色忽雲驚變,這才恍然大悟,復又掩住口,跌跪在地上,一聲一聲扇著自己耳光,哆哆嗦嗦道:“奴婢多嘴,奴婢多嘴??????奴婢不該胡亂猜測??????且不該斗膽提及那人名諱??????奴婢願受責罰??????請門主寬命!”一掌一掌,直至嘴角滲出森森血跡,也全然不敢停下來。
“此人暴戾恣睢,做事慘無人道,不留餘地,餘兒記得切勿與他親近。”我腦中憶起火西曾說過的話??????
斷離慵懶挺了挺脊背,傲慢瞅著自己指尖,淡如止水道:“那我提的問題便要你來答了?”
你?哪個你?
我透著芭蕉葉間縫隙抬眼觀看,見斷離忽得轉頭,邪魅目光正直直砸向我藏身之處。
駭的我一個激靈!方寸大亂,身上鱗片抖了三抖,可不得了!
旋即,斷離袖肘一揮,指尖忽閃出一道白光,正正襲中我眉心。
我一個脫力,遂與水中,現回了人形??????
眾人一陣驚頓??????
耳畔傳來衣袍著身之響,我用餘光一角瞥見斷離正拾步向我走來。
但見池中之水迅速向兩邊退開,中間現出池底一道乾燥地面。
有人一手托住我腰跡,掌心冰冷如寒霜露雪,我方想推拒,卻被另一隻手禁錮住雙腳,頃刻間被環抱而起,那人不徐不疾抱著我,步出池面。
我竊竊抬頭向那人望了望,正對上他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我身子猛地一顫。
身側有人小聲驚呼:“怎麼是她?”
“是啊!怎麼是她?”
“她怎麼活過來了?”
斷離一言未發,面色難辨,將我穩穩放落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