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路上染秣與火西兩人嬉鬧追趕,我與木月兩人遠遠地被落在身後。
入暮,木月不知幾時已然幻回了原本身貌,一身慘綠,不甚清冷,像極了那煙雨閣中疏離的翠竹。
足音落落可聞??????
“方才,可是尊上幫我教訓了那無禮小二?”我停足側頭問他,復將準備妥帖的周正笑容,殷切奉上。
木月目光絲毫未移,與我擦肩而過,直見身形漸行漸遠,仍是未見回聲。
噯?我心下一琢磨,這木月許是聽力不甚好,未聞到我說了什麼。哎!我遺憾萬分替他搖了搖頭。
“叫我木月便好。”木月清冷背影傳出悠悠羌笛之聲,入風無蹤。
嘖嘖??????好麼!不是聽力不好,原是反應遲鈍!只是這回話也是答非所問,驢唇不對馬嘴,不過這話的內容還是十分入耳動聽,深得我滿意。
我遂灑脫抖了抖袖口,殷殷切切追了上去,樂滋滋拱手道:“如此甚好!叫尊上顯得格外生分,朋友之間自是不該分什麼階位之別,方才能和睦融洽。”
說完,我切切祈盼望著木月側臉,等他回話。
良久,木月眉眼低垂,仍是未做答言。
我眼珠間或一輪,想是他對我所言並無駁意,遂又侃侃而談道:“我且認為,尊上二字沒木月二字說來順口,聽來好聽。”繼而半掩口竊竊一笑,“只是沒曾想你我觀點??????呵呵??????”我樂不支,一搖頭二晃腦,“竟是??????呵呵??????竟是不謀而合!”
末了,抬頭羞澀將木月一望!
忽見木月腳下一滯,我一個沒停穩,“哐當”一聲撞與他的背上。
嘿嘿??????
如何?
這叫因禍得福!
我鼻子一嗅!結實脊背,伴有徐徐清香,嘖嘖??????這衣裳面料甚是絲滑,撫起來真真??????
“你??????且要伏與我背上多久?”木月出聲打斷我一廂陶醉沉迷,聲音微微顫抖,似要作發怒。
額呀!可不得了!我一驚!愣愣退了三步,理了理衣裙,雙掌乾乾拍了一拍,朝他背影窘迫一瞥,又躡手躡腳將他背後皺起衣裳扇了一扇,理了個平平整整,擺了個乖巧謙卑的姿勢立在他身後。
見木月未有動氣,繼續提步前行,我方才沉心抬頭亦向前邁步,這才發現原在遠前的染秣和火西已然不見了蹤影,我一拍大腿,叫道:“壞了!這前面兩人方去哪裡了?”
“你魂力法術如何?”木月忽作回身,注視我雙眸。
“嗯?”怎的這般前言不搭後語,問這一句?
既然他問了,我自是要好生回答,只是??????如何回答方能顯我餘兒法力無邊??????這是個艱難問題。
這問題便叫無中生有!
我抿嘴咬牙思思忖忖,怎麼說來我畢竟也是東海一落難公主,生性親水,自是能操控些尋常之水,這便可以說出來唬唬他。
我遂揚起脖子,頗有風骨道:“我可以御水!”
“御水?”木月語調微揚重複了一遍,似有幾番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