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花飄肩頭,雪落眉梢,我一時恍惚迷離。
竟是木月??????
我燦然一笑,木月卻似作微微一愣。
青素淡雅,於大殿之上張揚跋扈咄咄逼人之貌,真真兩個模樣。幽色之中,他右手五指如荷瓣一樣承託著我那寵獸小板凳兒,板凳兒像只凋了的花骨朵一樣漂浮旋轉在空中。
呆愣多時方才憶起回話,我諾諾應聲:“正是!正是!”言罷,垂目盯著自己足尖。
那人俯身,展掌,我那小寵獸,旋即穩穩落在地上。少頃,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轉醒過來,搖頭晃尾乖覺貼在那人腳下。
見狀,我向那人乾乾一笑,賠禮點頭,繼而提腳輕輕觸了觸板凳兒屁股,連連低聲說道:“哎!哎!哎!板凳兒你豈是睡暈了,你的主人在這吶!莫要貼錯了腳!”
說完,輕輕跺腳示意板凳兒回來。
誰知我這小寵獸將我鄙夷一瞥,復而將下巴靠在那人足上。
嚯呀呀!這真是翻臉不認人,喜新厭舊,附高踩低呀!板凳兒平日裡最不喜生人,可今日竟搖頭晃腦如此,想必這小獸也迫於木月淫威,這拍馬屁的功力不容小覷呀!
吾甚感心寒!心寒啊!
正當我唏噓感慨不已之時,卻忽聞那人輕聲一嘆,似水無痕。
我心下猛作一緊,卻羞於抬頭望他,只好拱手謝道:“昨日承蒙尊上不責罰,今日復又替我尋回寵獸,不知該如何好生道謝。”
“你且抬起頭來。”那人冰冷音調,似作臘月冰霜觸頸,我心中一顫,木木抬起頭來,將將夠得平視他肩頭,見一方消瘦鎖骨。
木月神色複雜瞧著我,眼中似有垂憐,一閃而過,似要透過我一雙眼眸,尋得另外一個人。
我壯了壯膽子,亦抬頭淺淡回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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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月喉結微動,有語難言,復而垂目將一物輕放於我手心之上。
我狐疑去瞧,沒曾想這一瞧,卻似春暖花開,竟是我那玉佩完整無缺的出現在手心之中。
我心中一暖,大喜又驚,將玉佩緊攥手中,道:“昨日不是碎與大殿之上,今日如何又完好無損?”
那人轉身,淡然道:“木月並願奪人所愛。”
“我該如何謝你!”我脫口而出。
“然??????”木月忽得一停頓,繼而說道:“若你真想謝我,木月,方正有一事要人餘姑娘為我解惑。”言罷,木月冷眸斗轉落與我眉間。
我灑脫一笑,這高高在上的魔君竟還有事需我餘兒解惑,心中暗自竊喜,款了款衣領說道:“木月公子請說,餘兒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木月隨即回身步到木橋之上,我緊緊跟在身後。
“昨日你失得的玉佩,木月曾在煙雨閣見一人帶過,餘兒姑娘可知那人是誰?”
這玉佩向來配在我腰間,我未曾記得有來過煙雨閣,除此說來,便別無他人了。然,昨日且說過玉佩贈與老夢,也該順著此般說法說下去才好!
我一經思量,從善如流將想法一一道出:“此玉佩除去我或老夢,再未經他人之手,我並未涉足過此地,許是老夢。”
木月聞言不語,腳下步子卻見滯頓,許久沉寂後,才緩緩開口道:“只是??????那人確是夢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