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屋頂上的楚九卿看著頭頂的月亮,此刻的他心裡如同一團亂麻,他感覺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彷彿都像是一場夢一般,唐瑾瑜離開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回來,仟荀呢?不知道投胎到了哪戶人家?楚九卿想著。
“九卿,你在這!”諦聽開心的走了過來。看到唐瑾瑜離開,她心裡就十分高興,她覺得終於沒人和她爭了。
“諦聽!對了,最近感覺你”
“怎麼了?你想說我越來越像人類了?”
“嗯”
“為什麼!為什麼要有什麼人類,妖獸之分!難道不是萬物平等的嘛!”
諦聽的話像是一記重錘擊打在了楚九卿的心口,是啊,他知道諦聽說的很對,萬物皆有靈,又為何要區別對待呢!就像是人和鬼之間,又有什麼不同呢!
諦聽本想說服楚九卿像看待人類一樣的對待自己,卻沒想到,楚九卿的心裡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仟荀。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仟荀之後,楚九卿的心裡就會不時的浮現仟荀的樣子,那一顰一笑都印在了腦子裡。
沈素心睡不著也一個人出來散步,剛走出屋子就聽到了屋頂的聲音,望上去,發現楚九卿和一個小姑娘正躺在上面聊天。
“九卿!”沈素心輕聲喊了一聲。
“娘!”楚九卿連忙一個跟頭翻了下來。“娘,您睡不著啊?”
“恩,娘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話?”
“關於,關於你的身世!”沈素心的手來回的搓著,看得出她心裡十分緊張,她的嘴唇微微的顫動著,彷彿話到了嘴邊卻被這一層薄薄的皮擋在嘴裡。
“娘,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麼?”楚九卿從未見過母親這麼緊張,他的心裡也跟著緊張起來,母親要說的到底是什麼秘密?他的心裡忐忑不安。
“算了,沒什麼,還是以後再說吧!對了,那個瑾瑜,你決定了麼?真的要和她成親?”
“瑾瑜很好!”
“那你呢,你心裡是怎麼想的?”沈素心養了楚九卿那麼多年,楚九卿的心思她早已摸透了,他看出了楚九卿的心裡似乎有猶豫,加上這唐瑾瑜她是知道的,當年楚嵐與唐三定下的婚事,雖然說對於兩家都是件好事情,但是畢竟唐家後來根本不願認這門親事也是人所共知的,現在這唐瑾瑜有回來找楚九卿,沈素心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瑾瑜長得漂亮而且又能幹,何況還是父親”
楚九卿話還沒有說完,沈素心就打斷他道“我是說你,你的心裡怎麼想,不要管你父親臨終的意願,僅僅是你自己,你真的愛她麼?”
沈素心的話像是一顆石子,扔到了楚九卿心中的那譚湖水之中,讓本來平靜的水面,一下子起了陣陣漣漪。楚九卿一直不敢於沉下心來捫心自問,他一直都覺得自己與唐瑾瑜本就應該是在一起,父親的遺願,自己的尊嚴,他覺得似乎這些要強過自己對唐瑾瑜的感情,現在想來,他的確覺得與唐瑾瑜似乎真的沒有那麼深刻的情感,只是覺得不錯,而外人也很羨慕,但是生活終究是自己的,又怎麼能一直活給別人看。
“我,我不知道!”楚九卿實話實說,他的腦中很亂,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很多,他還來不及去多想,去理清自己的思緒,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在被人推著走,而至於這一步走的對不對,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他真的一概不知。
“那你自己也該好好想清楚了,不要到以後後悔負了人家姑娘,更不要委屈了自己。”
沈素心的眼眶含著淚珠,她的心裡無時無刻的不在擔心著楚九卿的安危,雖然說現在做了官也不用到處流浪,但是反而讓沈素心更加擔心了,人越出名得罪的人也越多,那些妒忌的人也越多,也就越危險。
沈素心倒是寧願他們能夠一輩子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她知道,楚九卿絕不肯,雖然這些年楚九卿嘴上沒說,但是,沈素心知道,他是那個人的兒子,又怎麼可能甘心一輩子過那種平淡的田園生活呢,他的骨子裡有熱血,他的舞臺很大!
能說的沈素心都說了,她也準備隔天就離開金陵城回家去了,她不適應這裡,更不想因為自己在這裡而影響到楚九卿。
冥界—酆都城
站在酆都城的門口,仟荀猶豫不決的停在那兒,自從楚九卿離開冥界之後,仟荀本來堅決的投胎的心思有些搖擺不定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抬起頭望著陰風陣陣中的城門,左右兩邊分別寫著:人與鬼、鬼與人,人鬼殊途;陰與陽、陽與陰,陰陽相隔。而橫批就是一塊黑匾上面寫著三個金漆大字:酆都城。
“人鬼殊途麼!”仟荀暗暗的小聲重複道,隨即咬咬牙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