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了新理解之後,夏生只想說,自己還有更長的路要走,這點常識,竟然等到金仙才發現。
湫慢慢轉醒,眼皮努力睜開,恍惚中,他看到一個人影穿透天空,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大量的記憶出現在他的腦海,這些都是靈婆的預留手段。
半晌,湫站了起來,伸手撫摸自己的臉龐,卻只有堅硬的觸感。
從今往後,他就是新任的靈婆,掌管如升樓,保管那些善良的靈魂,等到時間到了,就送這些靈魂前往新生。
正當他心不在焉的跳下臺階,漫無目的的遊蕩時,眼前開始散落花瓣,空中瀰漫著木行力量,勾勒出一朵又一朵海棠花。
“椿!”幾乎想也沒想,他就大喊道。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依舊飄零的花瓣,他埋頭痛哭,攥起一把花瓣,錘著地板。
夏生:“……”?
劇本不太對啊,你小子就直接哭起來了,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這是因為此處只有他一個人,所以沒有了壓抑,直接爆發出內心感情。
索性,夏生就等著湫完全發洩完畢,這樣也好交流一些,可能是生與死之間的領悟,湫只是最初有眼淚,不多時,就恢復如初,夏生好奇的窺伺了一下他的想法。
直接嘴角一抽,什麼鬼!他以為經歷過生死,還被正面拒絕,湫怎麼也不會繼續情根深種才對,但是湫現在想的,竟然全是椿。
他想著椿現在是凡人,就算長壽,也只能活一百五十多年,而他,作為如今的如升樓主人,只需要等待百年,就能親手接引椿的靈魂,那時,他們還能再一次相見。
幸好……夏生髮現,湫只是單純的準備等待椿回來,而不是“繼續原諒她”,一次生死輪迴,湫似乎明白了什麼,既然已經被拒絕了,為何還要繼續呢?
他還有奶奶,還有他身為天神的職責。
花瓣終於停止落下,淡淡光輝在眼前散發,湫好奇的看向空中,那是一面鏡子,鏡子里正播放著鯤變成人,以及他甦醒後看到椿的那一幕,後面,則是兩人一同回家。
回家路上,鯤似乎想起了曾經的一切,包括他的妹妹,他幾乎瘋了一般向著自家小屋跑去,然而到了門前,看著一切如同他離開時的樣子。
雜草,地上的斗笠蓑衣,緊閉的門窗,一切都如同沒有被時光腐蝕,他的呼吸逐漸均勻,嘴角重新有了笑意,這一切,不就是說明他的妹妹還在嗎?
輕輕推開房門,這一刻,時間重新開始流動,房間內,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投射到蜷縮著的小女孩眼簾上,木門嘎吱的響聲,以及並不安穩的睡眠,讓女孩瞬間睜大了眼睛。
時間似乎再一次靜止,唯獨那一束陽光照射的飛舞灰塵,讓這裡活了過了。
沒有遲疑,沒有驚訝,彷彿那就是一場夢,小女孩翻身下地,直奔鯤:“哥哥,你回來了!”
……
聽著耳邊的笑聲,就連水鏡化作霧氣飄散,湫都沒有發覺。
夏生還以為他會為了開頭一幕兩人“坦誠相見”而憤怒、或者羞澀,結果並沒有,他唯一為之失神的,竟然是看到小女孩說道“回來”兩個字的時候。
夏生確定,這個湫,合格了。
心中一動,收錄此書,外加傳送兩張邀請函,不論是成年不久的湫,還是暮年的后土,他們二人在收到邀請函,完全理解之後,都是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消失後,圖書館的力量,壓制了他不在帶來的其他影響,神魔世界,有時候真的會出現“世界離開了你,就不再轉動”這種情況。
作為天神,要是真的突然無聲息消失不見,就相當於在元蒙世界擊殺一位先天神,保準天地同悲,天降血雨都是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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