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一米之外的雲斯理，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柔和一些，“按理說，我們也算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這件事說出來，應該不會對我們的關係有什麼影響，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說？”
雲斯理見她表情有所緩和，語言開始順暢，“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和我一樣。我也不清楚你和符晟之間的事情，畢竟，我們之前才見過一次。”
申茗想起她和雲斯理第一次在德林電子的慶功宴見面時，他對她的態度就有點奇怪，她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知道了？”
“是，我回來的時間大概是在我決定回國之後。”
“那後來呢？你知道我的那個夢之後，我一直都在跟你說那是另一個人，你也沒有說什麼。”
“後來我知道了你和符晟之間的事，我擔心你想起來……”
“你擔心我想起來，發現自己還愛著他，所以才急著帶我去見你爸媽，急著和我同居，急著讓我跟你搬家？”
雲斯理垂下視線，表示預設。
申茗語氣不變，“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結婚以後，我想起來了，發現我還愛著別人，你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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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斯理猛的抬起頭，眼睛裡集聚著怒火，申茗看得清楚，“你看，我只是說一個假設，你就這麼生氣，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後果會怎麼樣，你能想象嗎？”
看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怒意，申茗繼續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在別墅的時候，你說你和別人不一樣，你讓我相信你。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以前的申茗不一樣，你相信過我嗎？”
雲斯理心中的怒意隨著這句話消失殆盡，想要鬆一口氣，但申茗臉上的神情又讓他開始緊張，她壓在心裡的憤怒終於浮現出來，“你憑什麼覺得，經歷了一次生死，我還會堅持去愛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你是對自己太沒自信，還是覺得我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雲斯理急忙否認，“不是。”只有兩個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申茗說的這些，除了最後一句，都是事實，他沒法否認。
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即使自信從容如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之所以不斷的給她壓力，急切的想要把她和自己綁在一起，就是擔心她想起一切之後，從他身邊離開。
在那些她從夢中驚醒的夜晚，他眼睜睜看著她在絕望中掙扎，他不止一次的想要說出真相，可同時又擔心她知道了真相之後會更加痛苦。
現在她自己想起來了，她看起來已經接受了事實，可是她的憤怒……
顯然她在因為他的隱瞞而生氣。在他思索著要怎麼跟她解釋的時候，申茗已經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雲斯理迅速起身，從後面抱住她，聲音裡有不加掩飾的驚慌，“你要去哪裡？”
申茗任由他抱著，剛剛升起來的怒意隨著他的沉默又被壓下去，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你讓我先冷靜一下，你放心，我不會什麼交代都沒有就和你分手的。但是突然知道這麼匪夷所思的事，你總該給我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
雲斯理依然緊緊抱著她，“你可以在這裡想，我不會打擾你。”
“在你面前我沒法冷靜。”
雲斯理不動，下巴抵著她的肩膀，說話的氣息打在她的脖頸上，“那你要想多久？”
申茗忍著全身的不自在，道，“如果你還不放開我，我可能會更加煩躁，需要的時間會更多，也許一不小心就說出什麼不能挽回的話。”
聞言云斯理立即鬆開手，申茗得了自由，穿著睡衣走到門口，順手拿起自己的包，沒有換鞋，沒有穿鞋套，直接走了出去，關上門，留下一室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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