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綬被王奇的語氣嚇一跳,忙不迭道:“這可是朝廷一等公爵,王欽差要斟酌一下後果啊。”
王奇灌了口酒,厲聲道:“蘇州案耽擱不得,誰參與了都得死,若是魏國公領頭,我尚方劍照樣砍!”
何綬感受到王奇這股一往無前的氣度,暗道雜家自愧不如矣。
“說吧,跟魏國公捱到什麼關係了,總不可能魏國公親自上陣吧。”王奇打趣道。
“是魏國公夫人的侄子。”何綬悠悠道:“南京基本都知道了,無人敢言,雜家都有些懼怕。”
“詳細說說。”王奇不動聲色道。
何綬夾起一塊魚肉,娓娓道來:“就是兩個兔崽子,張琳和張魁,每日在秦淮河遊蕩,欺男霸女。前兩個月去了蘇州夥同惡少流氓鬧事,上個月才回來,南京官場無人敢上報。”
魏國公夫人張氏,本只是個小妾,生了個兒子徐邦寧,很得魏國公徐鵬舉的歡喜,所以被抬舉為夫人,典型的母憑子貴。
徐鵬舉有多喜歡這個兒子呢?他沒有嫡子,按朝廷爵位制度應該是庶長子徐邦瑞繼承。
可是他卻賄賂嚴世蕃,把小妾鄭氏封為國公夫人,又給勳貴送禮,商量廢長立幼,還賄賂禮部祭酒……總之,一定要徐邦寧繼承。
王奇頷首道:“事情的確有些棘手,我這就給錦衣衛去信,四日之內一定要趕到南京。”
“真要動啊?”何綬悚然,都要派錦衣衛過來了。
“砰!”王奇把酒杯拍在桌子上,怒聲道:“拔出蘿蔔帶出泥,魏國公的親戚也好,照樣處置!”
何綬默然無語,陛下派王奇下來就是幹得罪人的活。
……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北鎮撫司小旗何尉帶來了三十個錦衣衛漢子。
“何公公,派個內侍領路吧。”王奇神色輕鬆,笑道。
何綬也不猶豫,吩咐一個小太監去帶路,張琳和張魁都在府邸瀟灑呢。
這也忒無法無天!弄這麼大案子好像沒事人一樣。
在路上聽太監說張琳還是個女子,喜歡蓄養男寵,背靠魏國公府無惡不作,張魁就是她的胞弟。
眾人騎馬,王奇坐馬車,用手磨蹭著尚方劍,輕輕觸碰劍刃,手就破皮了,可見鋒利程度。
在舊城區繞了幾條大街,沿路的行人客商皆不敢駐留,紛紛遠離這些佩戴繡春刀的錦衣衛。
出動這麼多錦衣衛這是要幹嘛?
南京富貴宅子區,太監指著前方那棟府邸,門前兩樽石獅,牌匾一個大大的“張”字。
眾人停下來看著王奇等待命令。
“踏馬砸門!”
王奇冷冰冰道。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