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鉞禮後嘉靖帝又召見了王奇,千叮嚀萬囑咐,行事必須有度,浙江抗倭是主要任務,帶回七百萬兩是次要任務。
“你不會是誇誇其談之輩罷?”嘉靖帝又詢問道。
王奇無奈保證:“臣一定完成陛下交付的指令,若是失敗提頭來見。”
嘉靖帝頷首,要的就是最後四個字,隨後送了幾個不要錢的幹人情。
王大王二皆為錦衣衛世襲百戶,這是虛職沒有實權,且不能去北鎮撫司上衙……
王奇特意提了個小要求,浙江需要俞大猷這個抗倭名將,嘉靖帝略一考慮答應下來。
那還有甚話說,只能念念不捨告別嘉靖帝,回伯府收拾行囊。
走出西苑,還沒到承天門,御道邊的轎子下來兩個人,嚴世蕃攙扶著嚴嵩走過來。
“進之,這把劍倒是氣派。”嚴世蕃指了指尚方劍,打趣道。
王奇畢恭畢敬道:“下官見過嚴閣老,小閣老。”
“不敢當小閣老稱號。”嚴世蕃煞有介事道:“進之一劍斬遍天下人,哪天砍死我嚴家的人也不足為奇。”
王奇冷著臉道:“此話何意?”
嚴世蕃笑吟吟的表情驟然凝固,上前壓低聲音道:“你該如何行事心裡有數!”
“哦?”王奇輕蔑一笑:“小閣老何以教我?”
此言一出,嚴世蕃的臉色陰沉,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道:“現在翅膀真是硬了,給陛下當狗當得舒服!”
“孽子!”一旁的嚴嵩推開嚴世蕃怒罵,隨後看著王奇,和藹可親道:“進之可願意聽老夫幾句話。”
“這是下官的榮幸,洗耳恭聽。”王奇故作惶恐道。
嚴嵩微微挪步,顫巍的扶住王奇,蒼聲道:“浙江百姓苦矣,進之一定要協助好汝貞殺倭寇,沿海倭寇不僅是陛下的心病,老夫也夙夜難寐啊。”
話罷一雙渾濁的老眼看著王奇,擺出一副不答應就對不起朝廷的樣子。
王奇心裡冷笑,一段話就五個字:聽從胡宗憲。
“嚴閣老,下官謹記教誨,儘快掃清倭寇。”王奇斟酌道。
嚴嵩的眼神閃過一絲失望,避重就輕。
王奇作揖拱手道:“下官失陪了,今日酉時就要啟程。”
說完就轉身告辭,腰間的玉佩和尚方劍碰撞發出叮叮的聲音。
“呸!不識抬舉。”嚴世蕃望著背影吐了一口唾沫,恨聲道。
嚴嵩搖頭無奈道:“王奇也是在賭命,他怎麼可能答應,是咱妄想了,陛下這招太狠辣了。”
嚴世蕃只是一時氣急攻心,他也想通了,源頭還是在嘉靖帝那邊。
“浙江有得麻煩了,給南京官員敲鐘,時刻注意王進之的動作。”嚴嵩轉身提醒道。
……
倭寇不能不剿,但不能全剿。
這就是嚴嵩的心思。
王奇心裡很通透,東南需要軍費開支,朝廷沒錢,那只有靠嚴黨弄銀子,這就是價值。
胡宗憲是最適合東南的抗倭總督,倭寇剿滅了,胡宗憲只能在兵部養老,嘉靖帝不可能再放他出去。
嚴黨就岌岌可危了。
王奇理解的很通透,他也敬佩胡宗憲抗倭的壯舉,但是沒辦法,他的命被嘉靖帝捏著。
官場之上沒朋友,只有利益,再大的利益能比命還重要?
回到伯府,蘇南若在摺疊衣裳放置在箱子裡,一邊叮囑著小雅。
無非是好好照顧老爺,不許他去勾欄煙花地,本夫人沒生兒子前你這婢子不許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