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一朵紅梅綻開,夜裡的微風吹散了喘息聲,只留下兩道起伏緊緊相擁的影子,彷彿融化為一體。
……
西苑,嘉靖帝蹙眉良久,才感嘆道:“這小子真是這麼罵?”
黃錦無奈道:“一字不差,京師已經沸騰了,夜裡都有國子監學生要上孔廟鬧事。”
嘉靖帝擺弄著手中的玉器,悠悠道:“你認為是錯是對?”
黃錦一怔,這如何答?天下人認為王奇錯了,那他便錯了。
自己一個內侍肯定贊同王奇,歷朝歷代不是如此?國朝的孔家子弟誰不放縱?山東良田被誰侵佔了?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大明亡了,第一個投降的就是孔家,毫無疑問。
可是皇爺治國需要儒家,這是統治根基,這是命脈,國家萬萬不能斷了命脈,所以歷朝歷代皇帝都抬舉衍聖公,高高供著。
天下士子需要儒家,沒有儒家大夥都無所適從,文官需要儒家,證明歷朝歷代士大夫的正統性。
那王奇便錯了。
嘉靖帝輕笑:“朕知曉你的答案了,這小子說出朕想說的話,可惜得罪天下人,倒是和朕一個性子。”
黃錦不敢說話,似我者生,學我者死。
學了陛下你這個性子,可他只是個七品小臣,不是個坐擁天下的帝王,連陛下你都不敢說這句話。
“看事情發展再做處置,朕倒要看看京師怎麼鬧。”嘉靖帝起身拂袖,輕笑道。
嚴家。
“膽大包天!”嚴世蕃恨聲道:“枉費我的心思,爛泥扶不上牆。”
顫巍的嚴嵩倒是笑了,蒼聲道:“這句話還挺有道理。”
“爹!誰不知道有道理,可是不該說啊,這下這小子要下刑獄了。”嚴世蕃搖頭道,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老子都得嫁女兒給那個衍聖公,你有甚資格大放厥詞,不知天高地厚!
嚴嵩反而道:“靜觀其變即可,我倒是覺得不會。”
“為何?”嚴世蕃疑惑。
“大禮議。”
徐階府邸,張居正撫著美鬢,笑著道:“恩師覺得他能不能活?”
徐瑛插嘴道:“最好死了了事!兩面三刀的人留著是個禍害。”
他一直記恨王奇投靠嚴世蕃,如今遭了報應誰來救你。
徐階沉吟半晌,才道:“是生是死全靠天命。”
張居正琢磨了一下,隨後狠狠道:“我們要不要控制一下?爭取把王進之踩死。”
徐階輕啜一口茶,隨即緩緩點頭。
陸炳府邸,陸繹站在一旁,看著深思的父親,默然不語。
“爹,王奇還有救麼。”陸繹忍不住開口道,他也討厭孔家,錦衣衛所有人都討厭。
畢竟孔家的惡劣行為瞞不過錦衣衛探子。
陸炳斜睨:“你啊沉不住氣,五五之數吧,王奇有沒有得罪過人,嚴嵩會不會幫,落幕後才知曉。”
“那爹你?”陸繹試探問。
陸炳怒拍桌子,斥道:“不長記性,我是陛下的人,我能去幫誰?我幫王奇就是害他,知道嗎?一點腦子都沒有!”
陸繹弱弱點頭,雖然他還是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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