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天,處罰結果出來了。
徐源被除去永壽侯的爵位,貶為庶民,即日起回永壽縣務農,不得滯留京師。
兵馬司副使公徽衛被押入刑部大牢,由王奇好兄弟錦衣衛千戶蔡簡負責抄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其他打砸過店鋪的官兵都被解職,王奇同情心氾濫,輕打輕放算了。
至於那個始作俑者蠢婦人,得以逃脫。原因就是蘇南若心軟,透露出大禍臨頭的訊息。
那婦人給蘇南若磕頭感謝,隨後要去順天府衙辦和離……徐源心灰意冷,沒了爵位還在意甚麼?二話不說就簽字辦手續。
那婦人拎包入住景王府,掛名景王朱載圳的侍妾……自然逃過一劫。
嘉靖道士暗道,既然自薦枕蓆上門做妓,那就不便宰殺了,由著她去。
“娘子,那婦人可是作繭自縛,何必多嘴幫忙呢。”王奇不忿道。
蘇南若捏了捏王奇的臉,輕笑:“妾身這也算行善積德了。”
王奇腹誹,對別人就心腸軟,對他就狠毒管教,忒不公平了。
“為了逃命,從侯爵夫人到卑賤的侍妾,她也是真想得通。”王奇道。
蘇南若哼哼:“誰叫她惹到妾身,小小的懲罰罷了。”
王奇雖笑,心裡卻有絲小屈辱,朱載圳何曾受到懲罰?這才是背後黑手。
還是能力太弱啊,被別人輕易拿捏,朱載圳啊朱載圳,老子總會找回場子的。
“行了,老爺上衙去了,天氣炎熱你就不要亂走動了,顧好身子。”王奇叮囑幾句便離開了。
行人司衙門。
一眾行人看王奇的眼神皆是崇敬,永壽侯挑釁司正,司正大顯神威把永壽侯踢出京師,永世不能翻身,這才是吾等文人的風範啊。
“王大人,天氣太熱了,伯府這麼大家子,得買冰消暑吶。”一個賊頭賊腦的行人諂媚地遞過一個封包。
王奇輕笑,這就是夏日的冰敬了,也不客氣直接笑納。
“小李啊,前段時間出使大同慰問衛所軍戶,表現不錯,今年考核本官會酌情…”王奇允諾道。
行人小李點頭哈腰道謝,王奇端起茶杯,便知趣告退了。
隨即行人魚貫而入,全都遞上冰敬請求王奇筆下留情。
“王大人,夏日炎炎可真熱,沒個冰塊如何過……”一個青衫行人進來後就想吟詩。
王奇打斷道:“容志義,拿回去。”
“這?別人都…”容志義滿臉臊色,就自己送禮被拒絕了?
王奇拍了拍桌子,怒斥:“汝今年考核為最下等,莫要賄賂本官,否則本官上奏疏參汝,連這身進士皮也給扒掉!”
容志義聞言嚇一跳,橫著脖子道:“王大人為何厚此薄彼?同僚都能過唯獨在下不行,你我有怨耶?”
王奇抿了口茶,氣極反笑:“容志義,你沒臉沒皮!五月份去南京國子監請劉學士回京,你呢?在秦淮河睡了半個月!夜夜做新郎好不快哉,劉學士自己坐船來的京師,讓行人司丟了臉面,本官也被御史彈劾了一次!”
容志義臉色不好看,低著頭無言。
王奇卻不打算停下,繼續罵:“六月底回京師,接個差使去遼東,你倒好,嫌棄遼東偏遠,找個馬伕替你去,笑掉大牙,行人司何曾有馬伕出使任務的。”
“王大人,在下……”容志義哀求道,想要開口求情。
王奇擺擺手:“滾出去。”
容志義垂頭喪氣走出署房,心裡冰涼涼的。
要是考核最下等,連轉遷縣令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行人司苦熬。